还是没印象。
「那…最近,俱乐部有没有其他奇怪的事。」他只能继续盘问。
「有的。要说起来也与她有关,您应该知道贵宾们会拥有一盒属於自己的口红吧,她的那盒失窃了。不但如此,市面上还出现了仿制品。」
说着,对方的口吻阴郁下来:「阿尔忒弥斯之吻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於是昨夜派人去黑市,故意引起了骚乱,想要把所有相关的口红销毁。可中间不知怎麽,一群人打作一团,甚至动了枪。有人报了警,受伤的人太多,以至於忙到圣玛丽医院人力不足。」
「叮铃铃——」
熟悉的铃声再次响起。
唐烛没再多问,他知道,又是时候该换人了。
数了数获得的信息条目,男人吸了口气,盘算着後面应当抛出怎样的问题。
谁曾想下一刻,面前的小窗的挡板却被人推了回去。
谈话间内唯一与外界联系的通道关闭,也就意味着贵宾主动结束了谈话。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开口便看见付凉噤声的手势。顺着青年的视线,他看见了谈话间墙壁上高挂的昂贵油画。
唐烛看了会儿甚至标着拍卖行价格的艺术品。便听见付凉以完全恭敬的语气对他说。
「少爷,看来现在这件事并不重要了,毕竟那位小姐的身份比较——」
他慌忙清了清嗓子,佯装正色说:「走吧,晦气。」
两人走出谈话间,守候在门外的男人跟上来,传达红发老头的话:「先生,少爷让我一定要诚恳对您表示他的歉意,方才俱乐部有些必须他亲自出面的事,这才没能亲自陪同您。希望您有时间——」
唐烛走在最前头,接过了青年递还他的手杖,心中早已有了打算,面不改色说:「那幅画,劳烦你们暂时保管吧,别送了,我并不希望出门以後引起任何人注意。」
男人领会,在楼梯最後的台阶下冲他鞠了个躬,双手将一枚朴实无华的胸针呈了出来。
看来这就是俱乐部贵宾的入场券。
他随手拿起拿东西,脚下并未停留。
**
直到行至俱乐部掩藏於暗巷的後门前,唐烛才终於泄了气,立即站住脚,转过脸等付凉。
对於加入俱乐部这件事,他并没有提前谋划,毕竟也是今晚才被「诓骗」过来。
但当红发老头表现出如同付凉所说的狂热行动後,他便起了心思。
因为唐烛比谁都清楚,反派大boos很有可能就是空屋的人,剧情这麽走下去,双方或许有交锋的一天。与其到时候脑子帮不上忙,还不如提前做好准备。
毕竟,阿尔忒弥斯之吻是星洲唯一能与空屋勉强并论的组织了。
只是……这件并没有可能跟付凉解释清楚。
青年面容上鲜有的表情,则是也随着敞开大门吹进的晚风消散殆尽。
看见他的表情,对方全然不知缘由,只顾着摘下眼镜,向上撩开遮掩视线的刘海。
「走吧,待会马车还要绕路,今晚不想睡觉了?」
付凉脚下踩着最後一截三叶草粗呢地毯,步伐轻松地出了门。
唐烛跟上去,在没有路灯的巷子里靠近了他,完全没了刚刚俱乐部里的姿态,舌头开始打结,「就丶就加入阿尔忒弥斯之吻这事儿,我没有提前考虑过……只是觉得是个好机会……以後……」
操,总不能说以後好与反派battle。要麽就说…是为了自己的生意?
「以後……」
不成,他完全说不出口。唐烛并不想骗他。
他全身心投入到解释这件事上,完全没意识到青年多次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又被他无意识贴近。
直到唐烛听见他说:「我并不觉得这有什麽值得解释。」
付凉将眼镜随手塞入口袋,继续对他道:「听着唐烛,我可不是蛮横的野人。我完全不认为所有人的生活都需要像我一样,被案件填满。」
他被青年漫不经心地口吻帅了一脸,虽然难以启齿,但他发自内心地崇拜这类聪明又尊重他人的人。说起来,兴许是因为自己长时间的陪伴,已经在付凉心里——
「毕竟耗费时间的多少不能与效率划等号。」对方淡淡道。
唐烛:「……」
啊,他果真不该讨论这些的。
两人行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巷内,街道另一侧澎湃如潮的声音也变得模糊。
他们准备从这条巷子径直绕过皇后大街,去往马车所在的交叉路口。
其间,唐烛几次险些撞到废弃的栅栏或消火栓,只得跟着付凉亦步亦趋。
边走,还边为今晚自己的「功绩」做总结:「付凉,依照那些会员说的,曼莎也与茱莉亚一样,拥有了新的恋情?」
身前领路的人立即看清了他的心思,反问道:「你觉得凶手是假借热恋,接近她们并下手的?」
事已至此,唐烛也不怕再提前透露剧情,依靠死者尸体上的信息与俱乐部的见闻,说:「是,茱莉亚死前的打扮,完全是有约会的模样。还有曼莎的个性与身份,开展恋情也是比较少见的。在这个档口上,两人同时都有如此类似的经历,我觉得不像巧合。」
青年漫不经心地迈着步子,似乎是因晚风而睡意稀松,不惜多费口舌,给出了批语:「你能这麽想也不错,正常人的逻辑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