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同样很无措,若越倾瓷只是出去一会儿,柏氏为什么会这样盛装打扮?她为什么要争宠?又是为什么,要让绣棠一个丫头躺在榻上?
这些种种,都说明了越倾瓷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来!
崔氏立刻跪在了地上:“老爷,我是见到了丫鬟跪在地上,柏氏行为又异于往常,才做出了这样的推测,老爷,我也是……也是无心之失,求老爷宽恕!”
越庭站了许久,才反问道:“崔氏,你对待夫人,就是直呼一句,柏氏吗?”
崔氏脸色煞的雪白。
她闭了闭眼,反过身体,对着柏氏不住磕头:“求夫人饶恕奴婢!奴婢不是有意!夫人!奴婢不是有意的!”
崔氏在越家汲汲经营多年,都是仙女般柔婉的样子,何曾这样狼狈过?
柏氏闭上了眼睛:“我累了,瓷儿,把你挑的那俩孩子带过来我瞧瞧。”
越倾瓷立刻乖巧的上前。
越庭看着崔氏,冷声道:“你陪着你的女儿,一起闭门思过吧,年前我不想再看见你。”
年前……
距离过年还有小半年啊……好狠的男人,好冷漠的心肠!
崔氏含着泪,她对着越庭盈盈一拜,风姿柔弱,先前那种狼狈的情态仿佛只出现了一次,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顾氏深深地望了越倾瓷一眼,也离开了绿竹院。
崔氏三番五次地在越倾瓷手上吃亏,顾氏心中的戒心已经无法忽视。
而越庭则是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他用过早膳,在书房处理了公事后,当日也留宿在了绿竹院。
越倾瓷没能得到和柏氏叙话的机会,她当夜宿在了偏院,而这一次,她叫来了绣棠,听她说了发生的所有事情。
“你做得很好,虽然后面担忧着急,却仍旧能稳住,很不错,”越倾瓷笑着道,“只有一点,若有下回,千万别叫别人伤害了自己。”
她拉着绣棠的手,看她的手腕,那是被崔氏从榻上拽起来的时候,使了大劲被她指甲刮花的痕迹:“崔氏素来细心,想来因为越倾柔的事情对我恨毒了,才会这样没了防备。”
“来,这一两银子,拿去买点药膏,”越倾瓷把钱放在绣棠掌心。
“嘿嘿,小姐,药膏我自己就会调配,不过银子我收下了,今天可把我吓死了,我要吃两串冰糖葫芦压压惊。”绣棠笑嘻嘻的。
越倾瓷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就见到了绣棠好奇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身后。
越倾瓷此时才抽出空来料理绣蝶兄妹俩,从绣衣府回来的路上,他们还没离开多久,就遇到了越庭。
越倾瓷计上心来,担心越家内出了事情,便拦住了越庭的车。
至于她自己去莲动坊买下人,虽然有些出格,却也无伤大雅,被越庭说了两句,倒也了了。
后面她说娘亲邀请越庭的时候,越庭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好。
而他的高兴到绿竹院终止。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崔氏竟然也正在唱大戏。
“给你介绍一下,绣棠,这两位是——”越倾瓷忽然意识到,这一世的自己,还不知道他们俩名字。
绣蝶兄长冷着脸不说话,绣蝶小声地道:“我叫阿四,我哥哥叫阿大。”
越倾瓷面色平静地看过去,他们俩的名字,或者说,根本没有名字,二人的爹娘未曾读过书,只是取了个生的顺序做名字。
绣棠捂着嘴:“哥哥?啊?你们不是姐妹吗?”
阿大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冷面黑脸,小小年纪更显得阴沉。
“好,那你们以后,一个叫做绣蝶,一个叫做双喜吧。”越倾瓷笑眯眯地看向了绣蝶。
绣蝶高兴极了,她不喜欢自己阿四这个名字,太简单了,而且一直被别人笑话。
“好!我可以!”小姑娘声音很小,却很高兴。
“我不要,你看不起我们的名字?”阿大不乐意极了。
“我没有看不起,这是你们爹娘给的名字,无论好不好听,都是来自于你们的父母,”越倾瓷神色很冷静,“只是你们既然做了我的贴身近侍,那么名头必然会传扬出去,我不会耻笑你们,可你堵的住悠悠众口吗?”
阿大面色有些难看:“绣蝶还好,为什么我叫双喜?”
越倾瓷眼睛张的大大的:“双喜临门啊,能找到你们,我太高兴了,俩人都好好地活着,不对,应该是咱们三个都好好地活着,应该叫三喜。”
阿大怒斥:“我不要!”
越倾瓷“噗”一下笑了出来。
而绣蝶和绣棠脸上都有了笑意,她们看得出,越倾瓷这是在故意调侃他。
看见越倾瓷眼中的笑意,阿大脸色通红,他那刻意做出来的冷脸也挺不住了,别过脸去:“总之,不要,太难听。”
越倾瓷笑眯眯的:“那你要叫什么?”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血景,我要叫,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