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倾柔也知道,其中有他与崔氏的关系。
可那又如何?只要对自己好,也没什么大不了。
有了小叔在,那越倾瓷,看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嗯,他已经先给我送来了信,只是还有点事情要办,所以没空过来,你也知道,你小叔是给锦荣亲王办事,平日里忙不开,”崔氏抿了一口茶,抚摸着肚子,“算了算时间,这个弟弟,兴许也是你的侄子。”
越倾柔盯着崔氏的目光有一种奇怪的灼热。
她靠在了崔氏的膝下:“娘亲,我知道你为了我的前程付出了很多,柔儿一定不负您。”
崔氏抚摸她的头发:“明日你就要去国子监了,柔儿,不要再和越倾瓷起冲突,但若是旁人看她不顺眼,你踩上一脚也不算大碍。”
崔氏叮嘱:“既然那个小丫头那么妖孽,那我们就让真正的妖孽对付她。”
越倾柔困惑:“娘说的妖孽是?”
“国子监里有几朵身世高贵性格霸道的妖孽,你可比娘亲清楚。”崔氏笑眯眯地道。
越倾柔计上心来,缓缓点了点头。
隔日一早,越倾瓷便前往了国子监,南院下管的三年学生,再按每科考试成绩分成不同的班级,只是越倾瓷身为将门之女,自然也与达官贵人之后在一起。
她由着看门人直接往里带,路上看见许多清寒学子,都与她的方向并不相同,因为世家与平民,在国子监内泾渭分明。
换句话说,大梁的国子监,早已不是建朝时的国子监,不是平民学子上升的渠道,世家之后,如她这般,根本不需要任何考核。
而平民学生,想进国子监,需得三考四考,直到考核成绩达标,而国子监入学年纪上限是十五岁,绝了许多平民学子的路。
至于为什么大家挤破头想进国子监,自然是因为,国子监出去的学生,最差也能进衙门捞个都尉,一辈子吃喝不愁。
若是能从国子监考进太学,拜得恩师,出来平步青云也不是难事。
由此可看出国子监的重要之处,只可惜,大梁已经烂到底了,这样重要的地方,也变成了小姐少爷们的乐子。
“你你……你!你们过来!”越倾瓷正记住国子监内院布置时,忽然被人点了名,她抬起头,看见了一个穿着黑红双色交领长衫的男人正在向着他们招手,瞧不出具体年纪。
看门的引路人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宋监管,您好啊。”
越倾瓷慢吞吞地走上前,她接受了司拂澜的建议,带上了血景照顾。
血景会一点武功,反应灵敏,心思稳重,确实适合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
“你是新来的学子?我叫你呢,你下回若再这样慢吞吞,小心我!”
那宋监管抬起手来,但是打量着越倾瓷的脸,又小声嘟囔了句:“脸养的倒是不错,你是哪家的?”
身后的血景脚步一动,越倾瓷轻轻咳嗽了一声,血景停住了,便听她柔柔弱弱地道:“大人,我是越庭将军的大女儿越倾瓷,奉了陛下的旨意进国子监学习,只是我天生有心疾,跑不得,跳不得,冒犯了大人还请恕罪。”
宋监管面色不由得一变。
越庭有个女儿胎里带病,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而这个女儿竟然真的能活到今天,还进了国子监……
宋监管乐呵呵地道:“原来是越姑娘,是我冒犯了才是,我是你们南院一年生的监管宋常,未来若有哪里不适应的,随时和我说。”
宋常?他就是逐凤楼的少东家吗?
不,南院一年生的监管,想必还有二年生三年生的。
越倾瓷缓缓点头,笑道:“谢过宋监管。”
她示意了一下,血景拿出一枚银子,塞给了宋常。
宋常脸上笑意更深,于是指点了一番:“越小姐要去的是您妹妹的那个班,教书的先生是太子少傅张之明大人,他喜欢听话的学生,可惜,你们班上的孩子都不是特别乖。”
“希望越小姐能做那个乖的。”
宋常嘴里的这个“不是特别乖”,再想想一个一年生的班级老师就是太子少傅,不难想象里面的学生地位有多高。
越倾瓷笑道:“多谢。”
她刚走到门口,见到里面人头攒动,而她刚走到门口,那看门人便道:“小姐,您自个儿进去吧,我就先告辞了。”
他不等越倾瓷反应,便麻溜地跑了,仿佛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越倾瓷凝视着他的背影,缓缓推开门。
一根锋利的箭矢擦着越倾瓷的耳朵过去,身后的血景怒不可遏,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越倾瓷轻轻的两个字“站住”拦下来了。
血景不由得皱眉,缓缓退到了越倾瓷身后。
越倾瓷凝视着射箭的少女,正是嘉安公主。
嘉安微笑着张了张嘴:“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