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情又因为眼前这一幕翻腾,几乎是一刹那,乔述珩擎住卫生员的手,面色冰冷。
卫生员没见过这么冷的眼神,像是一条蛇伸出带毒的蛇信子,具有十足的威慑感。
“我我我……我就只是说了一句,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卫生员舌头忍不住打结,语气也含了些后怕。
乔述珩瞥过身体发颤的蒋之屿,看见他鬓角处带汗,便也知晓蒋之屿犯病了。
述情障碍。一个很奇怪的病,发病的时候没有预兆,得哄着护着才能缓解些症状。
像是个瓷娃娃才会得的病,一碰就碎。
乔述珩的心里涌过几丝烦闷。
“不要有下一次。”乔述珩松开了抓住卫生员的手,往前挤了挤,瞧见卫生员面前的胸牌后扭头拎起地上的蒋之屿,把他带回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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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述珩搀着蒋之屿回到自己的床铺,又从旁边摊开薄被,轻裹住蒋之屿。
乔述珩是见过蒋之屿发病的,不过次数不多。尤其是在翟瑛去世后,蒋之屿的心态也坚强了许多。
现下蒋之屿发病突然,乔述珩只好循着记忆,像是曾经的翟瑛般,将蒋之屿搂靠到怀里,一点一点的拍着蒋之屿的后背安抚。
约莫过了十分钟,蒋之屿缩住的臂膀总算舒张开,连带呼吸也慢慢正常起来。
乔述珩拧开蒋之屿专门带上火车的水,倒在自己杯里。
“都跟你说了坐火车肯定麻烦,现在知道了吧。”乔述珩皱着眉,将灌上半杯水的杯子递给蒋之屿。
“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尽管知道语气该平和,乔述珩仍是忍不住多嘴。
他就是纯粹不解,蒋之屿又不是什么社交型人格,还患了些一旦发作就很难自理的病,一旦发病轻则发颤重则引起发烧。
就这样的身体,不好好养着还要如何呢。
乔述珩的手贴在蒋之屿的前额,确定温度正常后方松下一口气。
蒋之屿还和别人偷偷吐槽自己是奴隶,伺候着他乔述珩这个少爷,可事实上呢?哪有又缺少生活常识又缺少自理能力的仆人,就这样的仆人哪怕是白送估摸着都没有人家敢要。
也就是遇着他了。乔述珩扶紧怀中的蒋之屿,怕因为列车的晃动而又磕着这瓷娃娃。
蒋之屿端着水,好半晌也没喝上一口。
乔述珩以为是他的力气还没恢复,一只手帮把住水杯下边,倾斜着水打算送入蒋之屿嘴里。
“不是这样的。”蒋之屿的手往下滑,半盖住乔述珩细长而又宽大的手掌。
“脏。”蒋之屿向上拔了拔身体,“我不用你喝过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