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吃,很腻的一碗饭。
周仲霄一只手轻轻摸她的头,一只手缓缓拍她的背,自言自语:「本来想和你去吃油泼面,同事说那家挺有名。」
同事?送口香糖的同事吗?
林窈想起白天在电梯口看到的场景,在他怀里抬头。
周仲霄察觉,适应黑暗後的视线和她对上:「怎麽了?」
算了,计较这种事好像有点过於小气,林窈脑袋垂下去,继续封闭视听。
片刻後,给她拍背的手慢慢移到手腕处,轻轻按揉:「今天又疼了?」
要不然不会无缘无故往手上贴纸。
他叹了口气:「让你注意休息都当口水话听了是吧?工作是很重要,但人更重要。」顿了顿,忽然说:「非得弄得像我一样躺进医院才会怕吗?」
林窈脑袋倏地一抬,语气透出惊讶:「怎麽弄的?」
怎麽弄的?
周仲霄回想起过去几年混乱忙碌的日子。
总结起来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上学的时候学书上的东西,毕业之後学社会的东西,也开始会应酬,交流,竞争。
但这些其实都只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好像闲下来人生也会停滞,最後在三餐不定日夜颠倒的状况下躺进医院的手术室,不得不停下来。
「学业重,工作忙,就不当回事的糟践自己的身体。」
周仲霄云淡风轻盖过,看她一眼:「你也会怕吧,之前去医院的时候想什麽了?是不是只要没事,以後小病也不会拖延?心里偷偷拜了几尊菩萨?」
全中。
林窈抿了抿唇,吭哧笑了声。
周仲霄点评她:「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林窈收笑,闷声道:「那个就是贴着玩儿的。」她说的是手腕上的贴纸,也想说没那麽严重。
「那你跟我生气,能不能也气着玩玩?」
林窈又不说话了。
周仲霄也不追问,握着她的手腕,继续把话题切回来:「说你胆子小,两个男人打架你敢往上冲,说你胆子大,你嘴里说的却是不要打架。不对啊,你以前很勇的,男生都打哭过,我以为你要骑着人头上一起打。」
一直埋头实在太闷了,林窈有心辩解几句,抬头把脸扭向外边,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小孩打架跟成年人斗殴能是一回事吗?」
她忽然想到什麽,顺口插了句:「你知道……」才起头就意识到谈性来的毫无道理,正要闭麦,周仲霄抢先说:「我不知道,说说呗。」
林窈短暂的挣扎了一下。
也不是什麽需要藏着掖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