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吧,这不能骗你”
“哎哎哎对,你不能骗我,回来哎哎”
老太太不知道该咋好的原地转了一会儿,翻身还惦记她的小道具,等她弯腰捡起针线簸箩,才把脑袋里的信息处理清楚。
这下子,这老太太顿时返老还童了,她生气一般的把簸箩一丢小跑着就往巷子外颠儿。
“哪儿去”
“给爷儿割肉买韭菜,买个大肘子炖上,给爷儿包饺子”
话音不落,老太太已经跑的没了影儿,老头叹息了一声,叨咕了一句“也不能把家伙丢了啊干啥啥不成“说完转身给她收了摊儿,却现老太太包钱的小土布包丢在簸箩里。
他心黑等着看笑话,就哼了一声也不给人老太太送钱儿,抱起簸箩就往元宝桥走。
江鸽子被黄伯伯拉着走到牛角尾头儿,以前这地方开阔,可以一路走到元宝桥。
现在,游客是无法过到元宝桥的,因为有一堵巨大的藤墙盘在那边儿。
藤墙绿荫下,几个牛角头,插银步摇穿着半臆造民族服装的小媳妇,正在麻利的经营一家制传统刨冰的摊儿,就这张桌子的露天摊儿,游客队伍能长达二十米去。
黄伯伯带着江鸽子一阵风的刮过,随着树藤墙迅的完全打开,又迅合上。
食客先是眼前一亮,接着又回归了逼仄的小刨冰摊子。
几个小媳妇都傻了。
“才才将我看到咱爷儿了不是做梦吧”
“不是我也看到了,咱爷儿回来了”
说完,这俩人眼泪流的有那么长,她们可不比黄伯伯他们自由,是承包了旅游局有合同的规定档口,不敢舍了跑开,就只能忍着,憋着,高兴着在那边一边儿忙活,一边儿掉眼泪。
这都多少个月了那起先还全国直播呢,消息虽说重复,可也总是能看到点儿消息。
可后来也没人直播了,还有南街那帮全家都该嘎嘣的,说进了禁区家里的爷儿保不准就回不来了
放他全世界祖宗的大臭屁咱杆子爷儿的树在这儿呢,根儿在这儿呢
爷儿指定就没事儿
可是还是担心啊那种抽去脊梁骨,吸了血管里血液那般担心。
顾客吃完刨冰把正要付账,收款的小媳妇一摆手道“家有喜事儿,今儿不要钱”
顾客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什么”
小媳妇当下就不高兴了,翻了个好大的白眼儿道“不要钱不要钱不要钱儿没听到啊”
差点没把顾客撅个大跟头。
看样子,这世上总不能有垄断买卖的,一旦有就总要欺客的。
江鸽子与黄伯伯站在元宝桥头往两岸看。
过去那条又臭又脏的金钱河,而今明净碧绿,从桥上往下看,巴掌大的各色土金鱼儿正在自在的来回游着。
这边没游客,与外面十几万游客拥挤的盛况那就是两个世界,它安静祥和到,能听到头顶树杈的鸟儿在挪窝儿翻蛋。
江鸽子好奇的四下打量,然后他问“这边咋没游客呢”
黄伯伯笑眯眯的回答“早就装修好了,这不是您不在,咱老三巷的规律没立,就谁也不敢下门扇么”
江鸽子轻笑了一声“你们该开就开,等我做什么”
可黄伯伯却理直气壮的回答“瞧您说的,这可是您的地儿您还真的舍给旅游衙门那帮孙子了”
“怎么他们给你气受了”
“也也没有过去了,过去了得亏明川他们现在出息,咱这次拿了艺术户籍的人家,好歹都是一条心再说了咱就是小老百姓,税交好了,服管理了,那谁也不能拿住。
也就讨厌他们见天四处溜达打搅咱们,总是想把咱后巷转包给他们,说是统一管理呸我说这事儿没法做主,这是一幕山庄那边舍给咱们杆子爷儿的,有合同他们就叫我拿合同,我哪有啊就说等您回来再商议,然后他们他们就说吧”
说到这里老头儿眼睛通红的,语气都哽咽了。
江鸽子拍拍他肩膀安慰了一下,老头这才努力把最难听的一句说了出来。
对这老爷子来讲,让他说江鸽子没了这样的话,他是想都不能想的,觉着想一下都是给自己家爷儿添晦气弄点不吉利。
他嘴巴艰难的哆嗦,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他们他们说您回不来了”
这老头儿说完,竟然委屈巴巴的开始低声嚎了起来。
这段时间黄伯伯是真的难随着老三巷成为著名景点,这边就成了家家户户坐着就能赚钱儿的福地。
谁不眼红啊
许是他们的钱儿来的太容易,慢慢的他们脑袋顶的虱子就多了起来。
那一下子,是谁也能管着他们,都能压着他们,人家也不明面儿欺负,就一层层拿官面文件规定压迫你。
叫你死,还得给你个道理的死最欺压人,就好像不讲理的刁民就是你这样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