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想这疯子也能将这得失算得明晰……
她实在不知要与这门客牵扯到何时,只感自己是反被戏弄了。
他若迟迟不肯交出,她自然也不必再假意惺惺,耗得越久,得亏的是她。
浅浅笑意挂於唇畔,她踮脚附於其耳旁,阴冷出声:「你这样,是逼着我杀了你。」
离声似仍在斟酌,一霎过後,语声清明闲然:「再过几日吧……再过几日,我一定给。」
这人打的何等算盘她瞧不出,只当他是太过贪恋这份缱绻,欲再拖上几日……
她不觉轻笑,心觉可再观上几阵,若他再是这般抵赖,她绝不心慈手软。
「出来太久,再不回饮宴,会令傅昀远怀疑。」
沈夜雪想着出府宴已有半个时辰,那位傅宰相许会心生疑虑,不可再闲待下去。
可眸中这抹似冷雪般的清姿像是满不在乎,垂首低言,温灼气息游荡於她颈间:「那就让他怀疑,让这天下之人都知晓了才好……」
「知晓你是我的,我亦是你的……」
方才堂中一幕幕徐缓涌现,她不予理会此人疯了似的撩拨,忽有一念头蹿入脑海。
「那位殷夫人是你唤来的,你与傅昀远争执,是在拖延时辰。」
那殷夫人应是他所唤,将私宴闹得越大,她便越不可留於府邸。
「如若不然,如何保你。」离声坦然而言,不知晓的,还以为在说着光明磊落之语。
「我来了这宰相府,可是能日日见着你,」言之此处,笑得更欢,沈夜雪想着此前被他耍弄,此刻便是要戏耍回来,「还是你不愿见我……在他人怀中寻欢……」
然而,眼前男子却遽然一笑,一字一顿答得笃定,语调微抬,像与旁人言道一般。
「阿雪明知故问,早知我心意,还要我偏生妒意……」
言语亲昵,又掺杂着几许得意,仿佛这一切,本就不是说与她听……
沈夜雪顿感不妙,猛然回首。
她怔怔地看着夜色下的冷肃公子直立在旁,心头悄无声息地落下一道惊雷。
心颤得一时没了主意,她不明公子是何时来的,又听进了多少亲近之言……
冷意布满全身,透入四肢百骸惹得她惶恐不安。
「公子。」
她启唇轻唤,忽而察觉自己衣着凌乱不堪,忙挣脱了开,恍然裹紧氅衣。
这从头至尾皆是他算好的。
料到公子会寻迹而来,才上演了方才这出戏,只为予她难堪……
沈夜雪暗攥衣袂,抿唇轻溢出几字:「公子莫信他所言……我们是……」
「多久了?」
此景尤为刺目,沈钦不改以往冷寂,开口作问。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宛若怎般作解皆是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