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花月让人甘愿沉沦,她曾对这些雪月风花嗤之以鼻,不屑为顾,如今一朝陷入,却为尝尽了愉悦。
不自觉千娇百柔,适才一度升起的气势,被他逐渐占得了无踪迹,倾垂发丝微遮着漾开的旖旎春色,她不甘示弱,本能回以柔吻。
唇间交缠的情念寸寸入骨,似被缓慢倾倒而出。
她一时难以承受,玉身摇摇欲坠,攀着肩颈的双手再是不得勾紧,气息不受控地紊乱……
已然分不清是谁乱了方寸。
直至呼吸一凝,她猛然轻咳,面前清冷才放过了她。
第50章违令者,杀无赦。
耳根滚烫得根本不敢抬眸,虽知他看不见,沈夜雪仍是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眸,迷惘了好一阵,释然般灿笑。
凤额轻抵其肩,她忽作冷嘲,眸底染上一层浅浅凉意:「我去取傅昀远的首级。」
「将你伤成这样,他活不久了。」
离声心下畅意得紧,俯耳欲听得更为真切些,听这抹娇色欲为他寻上仇恨,快意横生:「不愧是让诸多男子魂牵梦绕的花魁娘子……能得阿雪怜爱,是我荣幸。」
「从不知我这条前朝的漏网之鱼,竟能让他们怕成这模样,」想那傅昀远与当今圣上慌乱无措的模样,他笑意尤甚,薄唇放出狂言,「他们越是惧怕,我便越想瞧瞧这些人会拿我如何……」
沈夜雪跟随着傲慢勾唇,指尖摆弄着二人纠缠的墨发,原先散落在心的不安已寂然泯灭。
「说不定想将你大卸八块,挫骨扬灰呢……」
「我真要走了,不与你打趣。」贺小将军拖不了几时,她作势离了身,抚平衣袖,理了理裳裙,无事发生般悠然走出牢房。
朝前走上了几步,她听得这疯子难得关切低言,便知他还算是有些良心:「阿雪要当心。」
毕竟自己只是个漂浮红尘的女子,如履薄冰数年,前路尚未清晰,她深知一着不慎,便会殒命当场。
於这些达官贵胄而言,杀一风尘之女,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般简单。
她忽一止步,容颜未抬,只缓声道:「如我不慎丢了命……」
「我去陪你。」
身後之人回得果决,与他平日作风无差,疯得要命。
此话若为他人言出,她是不信的。
可若是离声所道,她且信上几分。
大不了再错信一回,反正她这一世已於几多风雨春秋间,误信了太多。
沈夜雪扯了扯映日丹唇,若海棠醉日般微眯了眼:「那便在黄泉边,做一对野鸳鸯好了。」
游云间星光杳杳,潭影照出玉盘,暮色收尽清寒,回至正堂前,仍见堂内二人相谈甚欢,她轻使微许眼色,退至一侧,贺寻安便明了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