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样的喜欢他,喜欢到望向他时,那双秋水般的眼眸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倾慕和爱意。
所以他毫不怀疑地以为,不论他做了多麽过分的事情,说了多麽伤人的话语,她都会一直喜欢他。
他坚信着这一点,可看着那双装满了畏惧与防备的眼眸,却又有些底气不足了起来。
他好像,在她眼中找不到过往熟悉的爱意了。
「衔霜,你是喜欢朕的,对不对?」他拉住了她的手,迫切地想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喜欢他麽?
衔霜看着自己被霍则衍拉着的手,回想起了从前那个自不量力的自己。
自不量力,痴心妄想,硬生生要撞到头破血流才肯回头,才肯罢休。
她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同他道:【民妇从前的确爱慕於陛下,但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
【民妇如今已经嫁为人妇,自是也只心属於夫君一人,还望陛下自重。】
看着自己牵空的手,霍则衍忽然觉得,自己心中似是也空了一片。
他无法接受衔霜的这一套说辞,也不相信从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子,有朝一日会喜欢上其他人。
可她的话语,她的神情,无一不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她似乎真的已经不再喜欢他了。
这一认知,让他心中泛起一阵钝痛,又很快被不甘和愤怒淹没。
「当初是你自己赖着死活不走的,是你自己硬要往朕身边凑的!」他拽着她的衣领,迫使她离自己更近,恶声恶气道,「凭什麽你如今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明明是她先来招惹他的!
凭什麽!
她凭什麽一句轻飘飘的「从前的事情」,就能把过往一笔带过?
「衔霜,难道你所谓的喜欢,就是这样的廉价麽?」他恨声道。
廉价?
衔霜闻言,竟轻轻地笑了笑。
她知道,她这麽多年的喜欢,在霍则衍眼中,的确是不值一提的。
但她为他所付出的一切,他也都看在眼里,原来这也能被称之为「廉价」吗?
是不是她在听见了他那些轻蔑不屑的话语後,在知晓了他对自己的真实态度後,还继续死乞白赖地跟在他身边,直到他彻底厌烦将自己抛弃,才不算廉价?
「你笑什麽?!」
听到霍则衍的这句话时,衔霜敛了敛神情,她可不想让他把自己的笑当成是一种挑衅。
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她再继续激怒他,无异於自寻死路。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同霍则衍争执些什麽,只是比划着名问他:【陛下到底想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