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地球的自转,春夏秋冬的轮回,无从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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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完夜修,袁野忆推了舍友们的宵夜聚会。
搭上740分的公交,前往江大第三医院。
下车时,她绕去对面马路的花店,在店主的调侃中,买了一束洋桔梗。
环抱淡淡的青草香味,袁野忆迈进住院部的大门。
电梯门打开时,正好遇上隔壁床的男孩,他原本跟在她妈妈身后,看见她的那秒,小屁孩挥了挥手,“姐姐,你来看哥哥吗?”
袁野忆走出电梯,笑着点头,“嗯。”
“哥哥真幸福。”小屁孩歪头说,“还有花收。”
“嘴真甜。”袁野忆掏出两颗巧克力递过去,“下次要说姐姐真漂亮,是能被姐姐喜欢的人真幸福。”
小屁孩拿走贿赂,点头稚气道,“被姐姐喜欢的人真幸福。”
家长妈妈被两人逗笑。
正好下行的电梯到了。
互相道别后,袁野忆直行去了病房,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一个陌生的女声在说话,“你连住院都不告诉我,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借着门缝,袁野忆看见啼哭女生的侧脸,她坐在纪川的床边,抬手似乎在擦眼泪。
袁野忆僵在原地。
墙柱的遮挡,看不见纪川的脸。
她大概猜出了女生的身份。
纪晴避而不答的人。
纪川的前任。
女生的哽咽声断断续续传出,而她抱怨的对面,却迟迟没有开口。
这样的情景,颇像一场情人间僵持不下的冷战。
片刻后,袁野忆看见,一张纸递到了女生面前。
随后,哽咽声渐渐弱下去。
那张纸,是纪川递向女生的求和信号吧。
袁野忆一颗心似乎绑了个重物,沉甸甸地,拉着她往下坠。
靠着墙面,深呼吸了三下后,她抱着花走向电梯。
在电梯口遇到那对母子。
“姐姐,你这么快就走了吗?”
袁野忆呆呆地嗯了声,走出几步后,又绕回去,蹲到小屁孩面前,把鲜花递给他,“祝你早日康复哦。”
他妈妈惊讶,连忙道了声谢。
袁野忆低头,顺势拜托了她们不要提起她来过。
说话间,袁野忆感觉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表演哪本虐恋小说里的经典桥段。
可惜,她和纪川都没恋过。
这样拜托,更多的原因是她怕丢脸,不想自己的名字以一个落败者的身份,出现在纪川和他初恋面前。
就这样,袁野忆走出一楼大门。
天色较来时,又暗沉了几分,像披着黑袍,沉默寡言的天父。
耳机播放着《恶作剧》,那句“我怀疑这奇遇只是个恶作剧”。
像一句判词,轻飘飘地扎在袁野忆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