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一手扣住她的脑袋,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另一只则是环着她的臂膀,目光沉沉,恨不得把她融化在怀里。
他嗯了声,鼻音颤抖,还有些飘忽。姜早的耳朵正贴在距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她听出他在哭泣,顿时愣住。
“你哭了?”
何斯屿手一顿,两秒后委屈地喊出久违的绰号,“小翠鸟。”
姜早有片刻的恍惚,“嗯?”
他稳了稳嗓音,但还是被听出心内的小雀跃,“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意味着从今天起我可以早点回家,可以多见见你了?”
原来这段时间的“独处”是某人牺牲和隐忍换来的,姜早想起似乎没有空过的冰箱和衣柜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应季衣服,心脏在回忆的最后被轻轻地捏了一把。
垂着的手忽的抬起来,她似有似无地抓着他的衣服,“想见我可以,但你得好好听话,配合医生治疗。”
何斯屿点点头,“嗯,都听你的。”
和好之后,姜早每次都会陪何斯屿去医院做检查,偶尔会陪他去看话剧放松心情,有空的话她会带他去民谣小馆、音乐节等带有音乐因素的地方。
何斯屿自然知道姜早是想从侧面敲击让他再次对音乐感兴趣。她在想尽办法让他振作。
起初何斯屿强烈拒绝,姜早就以带他逛北城为由劝他出门。可出了门,兜兜转转还是那几个地方。
如果何斯屿实在受不了,满脸怒气的摘下助听器,姜早就会温柔的用食指在他手心打节奏。
一来二去的,何斯屿就变了个人,他不但不再宿醉还会宅在家里默默作词作曲,在一楼呆的时间也更多了。
更大的改变是,他更粘着她了。
姜早早上八点出门上班,收拾好走出房间,一放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何斯屿。他听到动静,眼睛还蒙眬的闭着就开口说要送她去上班。
姜早百般拒绝,何斯屿打了个哈切,说要送她下楼。
这种退步,她很难拒绝。
她晚上下班回家,不出意外的话一打开门就能看见何斯屿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运气好的话还能听到他熟睡后的呢喃声,跟个小朋友一样。
听到开门声,何斯屿蹭地坐起来,他朝姜早打了个招呼就跑去厕所洗脸醒醒神。
十分钟后,何斯屿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肩头搭着一张毛巾,很轻熟地拐弯走进厨房,倚靠着门框,静静地看着姜早做晚饭。
姜早无奈地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何斯屿,他额前发梢上的水珠滴落下来,划过笔挺的鼻梁在消失在极有诱惑力的喉结上。
这赤裸裸的一幕灼伤了姜早的杏花眼,她极速偏过头看向锅,继续翻炒,“怎么了?”
“生日打算怎么过?”何斯屿抱着手问道。
姜早抿着嘴想了想,“我想去沙漠,看看能不能找到京音说的移动的小酒馆。”
何斯屿点点头,从口袋掏出手机。
姜早回眸瞥见何斯屿正盯着手机发呆,她忽的想起一件事,说:“你要是睡不惯二楼,可以搬到一楼睡。”
每次看到他卷曲在沙发上,身体无法动弹时她就会莫名的心疼。
何斯屿琥珀色的眸子一亮,收起手机,嗓音闷闷地,“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什么?”姜早啪的一下关上火,转身看向他。
什么叫做太快了,他们干嘛了?
何斯屿取下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水滴如他眼眸里的情与欲一般肆意妄为的溅到姜早的眼角、鼻尖、唇瓣,在她被淹没之时,他停下所有动作,欠身撩视她。
呼吸缠着呼吸。
她屏着气不知所措地看着近在迟尺的他,为自己说的上一句解释,“我是怕你老是睡沙发颈椎会出问题。”
这随口的关心足以让何斯屿腐朽的身体再次生出血肉,他伸舌润了润嘴唇,声音带着笑意,“可是一楼只有你的房间能睡人了。”
闻言,姜早的脸蹭的一下变得绯红,她慌忙地转移注意力,端起菜就从何斯屿身边挤过去。
留一句:“不应该还有一间房吗?”
就在她房间的旁边。
何斯屿跟在她身后,绕到她对面,毛巾往旁边的椅子一扔就坐下,他看了眼正在盛饭的姜早。
“那间正准备装修。”
姜早将盛好的饭放在何斯屿面前,眼睛眨了眨,说:“那我们交换,你睡我那间,我去二楼睡。”
何斯屿没那么矫情,也并不是睡不惯二楼,只是姜早每天早出晚归,他只有一直呆在一楼才有机会见到她。他喜欢跟在她身后,目睹她将自己的小蜗居涂抹上跳跃的音符。
他抬起眼睑,突然想使坏,“我们可以一起睡……”
姜早瞪大眼睛,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打……打住!”
二十几岁,正气阳刚的少年有那种需求很正常,豪门世家的少爷也有在外养姘头的习惯,但她只是答应带他找回信心,没想过要帮他解决生理需求。
何斯屿渐渐看懂姜早怪异的眼神,欲张口戳破她的歪思想,就听到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是真有那方面的需求可以去外面找人。”
她抿着嘴唇,竖起三只手指发誓,“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男人嘛,我都懂。”
何斯屿石化般静止在那,脸色瞬间沉如墨,眸光冷且锐利,他咬牙切齿地咀嚼那句男人嘛,我都懂。
嗤笑一声,调侃道:“你是玩了多少个男人啊,敢用这个懂字?”
言毕,姜早恍惚察觉整间房子的气压在直线下降,身处冰窖的寒冷也不过如此,她惭惭地看向何斯屿,秒认错,“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