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安忽地轻笑,阿雪不明所以。
「凶手恐怕已经逃之夭夭了。」
从城里的衙署来到这里,路程要三天。三天时间,足够凶手逍遥法外。
阿雪却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不同寻常来。
「那案子是不是就要结束了?你要回去了?」
谢临安颔首。
阿雪莫名嗓子有点发紧。
「那……那你还会回来吗?」
阿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突然问出这句话,嘴比脑子反应更快,话问完,她才觉得自己在说胡话。
他是县令,自然要在城里的衙署里办公,不可能一直留在小镇上。
可这才几天啊,连十天都没有。
阿雪转念一想,自己应该是担心报仇计划,显然,现在还不够。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如今的表情有多失落。
谢临安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平淡水面漾起轻微涟漪。
她太好懂,也太难懂。
好懂的地方在於,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喜怒哀乐可以清楚分辨;难懂的地方在於,她的目的到底欲何,不得而知。
若说是她攀附权贵,她又没像其他娘子那般对他暗送秋波。但若说她清白,她又如寻常一般,坐下与他同桌吃饭。
甚至现在二人一同出游。
谢临安不动声色,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阿雪有些懊恼,自己干嘛不多努努力,说不定这几天就已经「报仇」结束了。但事已至此,她也没别的想法了。
路上她不说话,气氛便有些沉闷。
一直走到一处十字路口,这附近卖的都是小娘子用的玩意,什麽手帕簪子,还有一些劣质的胭脂水粉。
谢临安扫过她的发鬓,见上面乾乾净净,只有一支木制簪子,所谓素钗布裙,便是如此。
这里卖的自然不是什麽贵重的玩意,大多是木簪子,只有几个银簪子,擦的鋥亮。那小贩是个会做生意的,见阿雪频频朝着这边看,便大声吆喝。
「漂亮的簪子喽!物美价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郎君,你可以给我买支簪子吗?」阿雪转过头,认认真真地道:「集市上的簪子大多十几文,我给你三十文。」
阿雪想着,报仇归报仇,一码归一码,她可不占他的便宜,他都穷成什麽样子了。
谢临安在听见她说完後却是眼睛眯了眯。
奇怪的,让人充满探索欲望的小娘子。
不过是一支簪子,恐怕京城那些贵女的丫鬟们都瞧不上眼。
阿雪伸手递过来一把铜板,谢临安没接,阿雪心想,这是不想给她买的意思。罢了,她就是突然想要个簪子而已,大可以自己买。
不过现在没什麽心情,回去之後,阿雪难得地夜里没睡着。
「怎麽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