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到什麽东西。「郎君,你在看什麽?」
夏日微风穿过薄透的车帘,裹挟着小娘子身上的甜意,如同她这个人一样,直冲冲的来到他身侧,如藤蔓似的将他缠绕。
「郎君?」
他面色忽地发红,阿雪还以为他病了,倾身上前,用右手去贴着他的额头。
「你好像有点发热了,」她又摸了一下自己,确定谢临安比她体温高。「不信你摸摸我。」
说着,她拿起他的手往自己额头上放,谢临安只轻触了一下就松开手,淡淡嗯了一声。
「可请过大夫?这里赤脚大夫治头疼脑热还是不错的。」
阿雪还拽着谢临安的手,她注意力在他脸上,完全没注意到谢临安反过来扣紧她的腕子。
谢临安只和小娘子牵过一次手。
现在,是第二次。
与上一次被迫十指相扣不同,此刻的谢临安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明知道花蜜香甜同时会溺死人,也深陷其中,被浓稠的蜜束缚着,动弹不得。
甘之如饴。
「小事而已,」谢临安拉着她,让她坐在他身侧,在阿雪有所察觉前松开手,「你可有话对我说?」
昨日卢家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记录在纸上,呈在谢临安的案桌上。
他本以为她会第一时间来找他求助,直至月上高梢,也没见半个人影。
从小便是众星捧月般长大的谢临安,还是第一次等人却等不到。
有莫名的情绪在心口处涌动,谢临安坐在桌後想了一夜,今日一早叫松石找出一身新衣服换上,整理之後便来找她了。
懦夫才会退缩等待施舍。
鱼儿又如何?
只兜住他这一尾鱼,她不就是赢了吗?
至於其他的鱼……谢临安压下唇角的嘲讽。
也配同他比?
谢临安心思百转,面上却是半点不显,阿雪什麽都不知道,回答他方才的问题。
「啊,什麽事?对了,方才松石说郎君可以帮忙,郎君,我家的事情你知道了?」
不止知道,甚至已经想好了对策。
但谢临安端坐在那,一只手懒散的搭在膝上,另外一只手去端角落里的茶盏,气定神闲轻啜一口。
「你且说说。」
她就说嘛,郎君昨日都不在怎麽可能知道。於是阿雪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明,末了叹气一声:「谁能想到自家长辈会做出这种事情?我爹在的时候他们不敢来,就挑着他不在时候过来欺负我娘,还硬拉她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