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友玉向前,抬起一条腿,作势就要踹,这时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阿雪及时拦住赵友玉,怕他踹到谢临安。
脚步声在房门前定住,隔着门板,能听见里面的人呼吸有点沉重。高热的人就是如此,嗓子不舒服呼吸也不顺畅,如同破败的老风箱的声音。
大家都屏住呼吸,想听谢临安说什麽,阿雪忽然往门板上一扑。
「郎君,你别放弃自己!」
就在方才,阿雪脑子里突然浮现以前在茶楼里听过的故事。
说是有个书生和豪门娘子一见锺情,俩人彼此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多次见面後非卿不娶不嫁,可此事被那小娘子家里知道了,派人将书生打个半死。
俩人原本约定了见面的日子,书生因为爬不起来无法赴约,小娘子等了一天又一天,後来有人带来书生的手信,那书生说了不少伤人心的话,俩人恩断义绝。
小娘子情断肠伤,大病一场,转念开春时嫁了人。
时光荏苒,远嫁的小娘子和夫婿带着孩子回家探亲,偶从熟人那里得知书生死了。
「你不知道吗?在你出嫁前的除夕,他就死了!」
「怎麽死的?好像是病重缠身不得治疗,硬生生拖了许久才去。」
怪不得那时候写了什麽诀别信,原来是因为这样。
阿雪伤心的想哭,拍着门板道:「你不要说狠话驱赶我们走,我们大家都不会走的,我也不会走!」
越说阿雪越伤心,尤其是屋里的谢临安呼吸重了几分,似乎在酝酿着什麽,阿雪哭哭啼啼。
「就算你说狠话,我们也会当看不见,不管你说什麽都得治病,都得喝药。」
阿雪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没听见谢临安重重的叹息声。
「哭什麽,我还没死。」
谢临安声音发哑:「药放在门口,你们所有人退去走道尽头,松石,叫人准备热水也放在门口,我要沐浴。」
顿了顿,他声音软了几分。
「你怎麽了来了?松石叫你来的?」
松石缩了缩脖子,不知道是不是惹主子不快。阿雪率先开口:「你怎麽样,是不是高热?还有哪里难受,现在身上有溃烂吗?你开门让我进去看看。」
「会传染。」
俩人隔着门板,谢临安虽然声音疲惫,但显然照旧有条理,一一安排好之後,再次让他们退走。
赵友成拉着阿雪。「听他的。」
等他们退到廊道的尽头,站定许久之後,才看见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药碗端走。
不待阿雪反应过来,门砰的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