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头那个暗卫:好委屈…………
「朕冲动了。」
褚君陵摸摸鼻子,方才还说不会动周祁在意的人,这会就差点将他爹娘关进大牢,加上还被周夫人恶狠狠瞪着,没来由更心虚了点。
紧将人硬搀起身,转眼看向其馀人时,没得冷哼了声:「都起来罢,真想去牢里住几天不成?」
周未谢恩要扶周夫人起来,被周夫人一手拍开,自个儿拍拍裙封起身,被褚君陵整这麽一出也找回些理智,口中说是不怕,方才真见着暗卫进来,还是打心底的发怵。
倒是不再骂褚君陵了,只憎恨地瞪着他看。
「朕方才在气头上…………不是真要发作。」担心周祁也记恨自己,不免有点心急,压低声只同他解释了阵,见周夫人要来拉周祁,先一步侧身搂他进怀,背对着将周夫人隔开:「总之朕并非有意,你若觉着有气,学你娘那般打朕两下也是好的。」
周祁失笑,又听褚君陵道:「你打朕,朕断不会同你闹气。」
「臣如何敢?」
只怕到时候褚君陵不发作他,却对着爹娘报复,方才情况着实吓人,周祁既没预料周夫人会如此激动,更不料她会对褚君陵动手。
却也晓得是为他好,今日和褚君陵的事,总归要有个结果的。
「快天亮了,皇上先回宫罢。」
「你赶朕走?」,褚君陵不太乐意,更怕周夫人趁他离开,将周祁带去哪个地方藏着,既不悦又警惕,若真这样,周家就不止去牢里坐坐这麽简单了。
「朕让锺诚回宫知会德观,今日早朝先不上了,我们的事重要。」
锺诚在门外听到,不等褚君陵喊进屋,即刻领了命赶回宫转告。
「你莫气了。」
周祁无奈,他正打算拿早朝当藉口骗褚君陵回宫,哪晓得对方直接罢朝不上,周夫人情绪还激烈着,稍刺激到就会爆发,褚君陵这炮仗留在这儿,待会不定又得叫暗卫。
「臣没生气。」
「那为何你方才不肯起身。」
褚君陵不信,直认为周祁口是生非,闷在心头要和自己生疏:「还打断朕的话,你就是怪朕。」
周祁:「…………」
不起身是他该跪着,周夫人犯了大不敬之罪,他身为人子,自该代为受着。
这一跪当是请罪,何况屋外还有下人守着,自家娘亲蔑视尊卑,褚君陵便是真施惩戒也是该的,不然传了出去,往後谁都没个规矩,天子隆威何在?
至於打断褚君陵的话,一面是为的保全周氏,一面褚君陵是君,九五至尊,岂可屈尊降贵同个臣子解释,私下无妨,但有外人在场,如此有失尊卑之举,只会折损褚君陵龙颜。
从褚君陵怀中挣出,先到周未夫妇跟前说了两句,等周夫人情绪稳定下来,再才笑着到褚君陵身边:「臣当真不觉得生气,皇上怜惜臣,愿意同臣解释,臣却不能叫皇上失了颜面。」
这人先是一国之君,再才是他所爱,褚君陵可以宠他爱他,但不是他恃宠而骄的倚仗,这该有的规矩必然得有。
「臣敢揽下罪责,便是知皇上心疼臣,不会真的怪罪。」
结果也真没叫他失望,如此,他还有什麽不满足的。
周祁温尔一笑,褚君陵脑中便空了,用力把人扯入怀中,周夫人要上前阻止,猛地被周未拉住。
见她怒瞪着自己,周未叹了叹,轻摇摇头:「祁儿不是只会拉着爹娘要糖吃小娃娃了,他懂分寸。」
周夫人眼眶一热,轻哼声偏过头去。
小时候的周祁可乖了,那时候还没被他爹逼着学武,瞧着又乖又软,特别是过年日,让周夫人抱着套了又红又厚的棉袄,颈间围着雪白的狐裘,活脱脱一个小福娃。
上街的时候总缠着她要糖人吃,卖糖人儿的老人家瞧着周祁好看,每回都要多送他两串,这时候周祁就会仰着头看周夫人,脆生生的叫她娘,懂事又乖顺。
周未待人亲和,并不拿将军的身份高看自己一等,有空也常陪着周祁和周夫人外出,是以街坊邻里都晓得周祁是将军府的小公子,很讨老老少少喜欢。
算命的都说周祁命中尊贵,是有大福气的人。
周夫人如何都想不到,她生的那尊贵命的小公子,竟让皇帝骗着身心给祸害了,心头像被剜去了一块。
更没想,转眼都这麽多年过去了,当年缠着娘要糖的娃娃已然长大,如今也是个将军了。
周夫人越想越伤心,他儿小时候多乖呀,会听娘的话,会在生辰给爹娘做长寿面,矮矮地一团,踩着柴火才勉强够到灶,中间没站稳还摔过几次,可把一旁伺候的下人吓得不轻。
现在…………
现在也乖,就是被狗皇帝给糟蹋了。
第38章朕的後宫只有周祁一人
恍惚记起周祁幼时随周未进宫,回来还缠着她说了许多,其中就有关於狗皇帝的。
那时候褚君陵还是太子,周祁回府就拉着周夫人,讲了许多太子的好,譬如他不小心冲撞到太子殿下,殿下不但没有怪罪,还夸他生得好看。
离开时还随手从御花园中摘了朵花给他,那花周祁十分珍惜,回府就埋到自己院中的小土堆里,可惜花儿根茎被掐,不两日就蔫了,周祁还为此大哭一场,伤心了好些日子。
之後的几日,褚君陵就像长周祁心里似的,动不动就会提及,一会说太子殿下像画本里的神仙,一会又自责没将太子送的花照料好,低着脑袋内疚了会,想到前几日看的娶新娘子的话本,一头埋进周夫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