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哪个有心机的人冒充的。
「你没听他说是表叔伯麽?不定隔了多远的亲戚,这是看不得人家好,急着攀高枝来了。」
「周将军要真摊上这麽个侄儿,这不是给府上摸黑麽?」
「可不是。」
周将军多好的人呐!为官清廉,心地又善,可不能让个败家的侄子毁了清明。
也有百姓当场好戏在看,传闻侯府和将军府就不对付,似乎在朝中还是死对头。
这会侯府千金和将军府的表侄子结下仇恨,不得善了是必然的,往後可有的闹。
齐锦满也惊诧得很,这草芥人命的纨絝竟和周祁是表兄弟,可周公子如此霁月清风之人,怎会有这有辱门风的兄弟。
「你当真是周将军的侄子?」
「怎麽,知道怕了?」
男子摸摸嘴角,这下也没兴趣顾美不美色,指了指二人,阴笑道:「晚了!今天谁都跑不了,敢打你邢爷爷,等我回去告诉叔伯和婶婶,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这次入京,来就是为投靠那没见过的表叔伯一家,两家虽没什麽亲直血缘,当年家祖却对周氏祖上有救命之恩,家中虽受周府照顾处处风光,却都是些小恩小惠,这救命的恩情还迟迟未报。
他父亲可说了,与其朝廷有人,不如自家人在朝廷稳当,这恩情隔得又远,不定到哪辈周家就不认了呢?
都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那叔伯有这大官当着,与其让他家中沾光,倒不如也直接在朝中给他寻个官做。
他如今信物都带来了,就坐等表叔伯赠官,以往只听京城这好那好,如今亲眼见到繁华,便再不想回那小地方了。
街边房屋林群而立,车水马龙,樊盛又热闹,景色更不必说,不愧是天子在的地方,哪儿哪儿都透着金贵,看得人眼花缭乱。
便连摊上玩意都比湘南的精致齐全,寻常百姓居所都如此,待会到了将军府上,还不定如何气派。
一想到自己当了官後,也能长久留在此处,便不住得意,到时候一家老少都接到京城,对了,还有他那病秧子嫡姐,今儿个也同他一块儿来的,方才让那车夫撞疼了脑袋,这会正在马车上歇着呢。
如今到了说嫁的年纪,家中人便让她跟着一道,意让周未给说个官户人家,最好是能做正房太太,到时候家中一荣俱荣,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要他说,劳什子的大小姐,一身穷皮子瞎娇气,装个什麽金贵人呢。
不就是正房肚里掉出的种麽?
等他往後当了大官,还不定谁巴结谁呢,贱人就是矫情。
那车夫清醒过来,怕主子真生气把自己打死,也不敢耽搁,爬过去认错又求饶的,男子干不过徐渊吾,见车夫自己撞上来,又往死里一顿打,气息奄奄才踢开人,挑衅的看着徐渊吾。
「刚才不是拦得挺起劲儿吗?怎麽不拦了?怕了?」
齐锦满不服气,让徐渊吾伸手挡了下来,若此人真是周未侄子,他只盼周府对这侄子别太上心,不然凭皇上对中郎将的宠爱,他所做的一切便白费了。
他和娘……
「就是他!」
人群中突然出现个声音,打断了徐渊吾所想,扭头就见个百姓指着那男子,对身边的人说:「小将军,就是他!他说自己是镇国将军的侄子!」
来人正是周祁。
因着父子俩都是将军,问礼时避免喊重,周祁又打小招京城老百姓喜欢,为此,大家都亲切的称他为小将军。
本来应了褚君陵的邀约进宫,结果半路让个百姓拦了下来,那百姓正是方才看热闹的,没想回去的路上碰到中郎将经过,立刻奔身挡住马匹,还将人请了过来。
周祁懵懵的,听那百姓说有个不知是自己弟弟还是哥哥的男子在街头为非作歹,还险些打死个人,脑中一连串问号。
到了见徐渊吾和齐锦满也在,轻点点头算作招呼,齐锦满面上欢喜藏不住,随即想到答应褚君陵的,咬牙忍下了靠近他的想法。
她如今和周家该是仇人,那日和皇上约好了的,是她因爱生恨,教唆爹爹和徐安合谋对付皇帝,徐氏覆灭前,万不能让周公子发现端倪。
皇上说了,中郎将乃至情至性之人,晓得真相定会心生有愧,会自责一辈子,她如何忍心。
齐锦满自出生便被保护得极好,就是个温室里的大小姐,心思单纯得很,事关周祁什麽都信。
是以天子信口胡诌几句鬼话,齐锦绣也深信不疑,真怕周祁会一辈子愧疚,宁愿受下被对方误会的委屈,也不肯让他晓得真相。
忍不住偷望了周祁一阵,既不能说出实情,又怕他觉得自己恶毒,拿她看做蛇蝎心肠之人,这般煎熬的感觉,让齐锦满难受极了。
徐渊吾也察觉到她的不对,转身见她望向周祁,眼中有着浓烈地情愫,心头不自知的落寞。
「怎麽了?」
状若不知问了声,就见齐锦满慌慌张张收回视线,低着头迅速跑了,徐渊吾动了动身,终归没追上去。
只吩咐身边的下人护送她回府,眼下之事还未解决,他得看看周祁的态度。
若周祁偏向那男子,便要他下跪道歉都好,什麽屈辱他都受得,只要周祁莫让皇上收回成命,放他和娘亲後生安稳,哪怕让他从那男子胯下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