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指动了动,片刻又若无其事移开视线,喉咙上下滚动,脸颊却不知不觉全红了。
确认少年不会有挖心害人的心思,谢凛也就随他去了。每天早出晚归抄书赚钱,得空就翻翻手里的杂文异志,和小狐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至於小狐狸每晚都滚到他怀里,露出毛绒绒的狐耳狐尾,他也都当做不知情。
有天他回来晚了,顺手买了路边的烧饼垫肚子,少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手里的烧饼看,谢凛什麽话也没说,立刻分了大半个给他,
小狐狸受宠若惊,趁谢凛没注意,偷偷盯着男人的背影瞧。
长辈们都说人间男子皆是负心汉,要他只管吸阳气,不能与人类过多纠缠。
不曾想谢公子居然是这样好的一个人,不但分给他地盘住,让他吸阳气,还愿意分给他自己的吃食。
嗯,好吃!小狐狸咬了一口香酥的烤饼,心里默默发誓,等他发达了,一定会好好报答谢公子的!
後来谢凛每天回破庙,都会顺手买两个烧饼。
春寒料峭,夜来风急。
破庙之所以叫破庙,自然有他的缘由。连着从屋檐的缝隙里淋了两夜的雨,又吹了冷风,谢凛不出所料得了风寒。
这夜便高烧不退,冷汗把他的里衣都打湿了。
男人陷在一重又一重的梦境里,头晕目眩,脑袋又湿又涨,差点醒不过来。
迷迷糊糊间,鼻尖萦绕着一股幽香,男人蹙紧的眉头终於舒展。
他好容易从混沌的梦境里清醒,颤悠悠睁开了黏腻的眼皮,只见面前有道模糊的白色人影,正安静地垂眸注视他。
白茸跪坐在他身边,看见他醒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终於醒了!」
「我见你面颊发烫,双眼紧闭,还在说胡话。似乎害了疾病,便想着学长辈的法子试试,应该没出差错吧?」
谢凛怔怔盯着少年那双金色的眼瞳发神,明明破庙依旧漆黑昏暗,那双眼瞳却像是被光照耀了一般,灿烂漂亮。
白茸见他半天没回话,只当他还难受,也没有继续问。少年轻轻拿起他额前湿漉漉的手帕,浸了一道水重新放上去。
冰凉的手帕贴在额前,缓解了男人心底的燥热和某种奇异的渴望。
谢凛眼皮一顿,又放心地闭了过去。
那晚以後,白茸发现,谢凛似乎对他……亲近了一点儿?
往日他都是天不亮就起床,天黑了才回来。
如今他每日足足比平时晚一个时辰离开,也会早一个时辰回来,还隔三差五就会给带些他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好生奇怪,难道……谢凛发现了他的秘密?
小狐狸咬着烧饼,分了一半给他新认识的朋友小猫妖,也顺带问出了他的疑问。
云乐乐蹲在破庙屋脊上,三两下解决了烧饼,摇着细长尾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