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到十八岁,绒绒的生日都是我给他过的,他所谓的父母在生日那天连句问候都没有。现在姜星白回来了,他们觉得亏欠,於是将那些缺失的爱都弥补在他身上。」
「人人都觉得是他抢走了原本属於姜星白的宠爱,可他明明十八年来都没有得到过所谓的宠爱,又从何而来亏欠?」
「他不欠他们什麽,要是真说起欠的话……」
那也是欠他。
仰靠着的男人说着说着忽然撑着扶手弯下腰咳了起来,他一声比一声咳得要重丶要深,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咳到最後他拉过垃圾桶吐了起来。
宋璋被吓了跳,接了杯水站他旁边给他拍背,「你还好吧?」
陆沂川身上酒气熏天,脸色反而如纸苍白,他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还好。」
「好个屁!」宋璋骂他,「垃圾桶里都看见你吐的血丝了,这还叫好?」
陆沂川接过杯子漱口,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又死不了。」
他把杯子搁下,站起身捞过丢在一边的外套,「走吧,回去洗澡。」
看他走得摇摇晃晃的,宋璋老妈子似的过去扶着他,「不是我说,你花钱盘下这个低端会所干什麽?包间连个洗浴间都没有,装修土到掉牙,来这里找你我都嫌丢人。」
男人阖着眼靠在他肩上,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去了。
宋璋:「……」
他将人架出会所,把人放在路边的大树前让他靠着树,「你这破地方连个停车场也没有,我把车停在旁边的商场里了,我过去开车,你待这里等我行不行?」
陆沂川松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斜斜往树上一靠,微微抬了抬下巴,「去吧。」
宋璋:「……」
老子是你的仆人吗?!
但他还是去了。
时间逐渐走向後半夜,马路上人和车都很少,吹过来的风依旧还是冷的,月亮安静的挂着。
被冷风一吹,陆沂川的酒醒了不少,胃里一抽一抽的疼,不过他没管,就这麽望着天上的月。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四年前和四年後好像也没什麽区别。
他伸手在外套的兜里掏了会,找出烟和打火机。
修长的指尖夹着细长香菸,猩红的火光在风里明明灭灭,陆沂川仰头盯着天空,烟雾模糊了他的脸,朦胧光影间,他扯着嘴角笑了笑。
比哭还难看。
第9章
三月十二,植树节。
天空放晴,在上空阴霾了许久的乌云荡开,露出藏在里面像水洗过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