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是七年前确诊中度抑郁,之后逐渐加重,没过一年就确诊为重度抑郁,还伴随有焦虑症,那时你刚离开他,是心因性抑郁症。”
“在此期间,我一直在为傅总治疗,从药物治疗到物理治疗,都尝试过,直到四年前,他重新遇到你,中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愿意详细说明,但他的病情开始加重,并且伴随严重的躯体性症状,包括但不限于失眠,头痛,呼吸困难,晕倒等症状。”
“你应该知道傅总的工作性质需要他随时保持清醒理智的状态,而不管是药物治疗还是物理治疗都可能会带来一定的副作用,还有后遗症,所以他之前是拒绝的,坚持只进行心理疏导。”
“但是四年前他的病情已经加重到不得不进行药物和物理治疗的地步了,对此傅总非常抵制,他虽然答应了要做治疗,但同时又担心治疗带来的后遗症会影响他的工作能力,所以我的治疗方案总是无法顺利推进。”
“前几天,他对我说,你想要他做一个身心健康的人,他的态度非常积极,同时也展现出了极大的配合性,他的症结应该就是来源于与你的感情,但他也与我提过,之前他对你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所以你不愿意回头,当然这也是我能够理解的,不过既然现在你来到我面前了,那是不是代表,你愿意陪着他,一起接受治疗呢?”
白柠微只是默默地听着,直到心理医生询问她。
不是中度而是重度,傅悦然也以为他只是中度抑郁,傅景然这是连家里人都瞒着。
他还是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总是怀揣着自以为是的想法,做着一厢情愿的决定。
过去的种种在她的脑海里闪过,他曾经抓着她的手祈求,说他爱她,但她说觉得他有病,快去看医生,还真是有够黑色幽默的,因为他还真的有病,病得不轻。
傅景然所有的情绪到她这里都几乎是全透明的,稍微一回忆,就能联想过很多蛛丝马迹,比如他总是苍白着一张脸,比如他晚上不睡觉,跑到了她的门外,等着她。
她想起自己对傅景然说过的那些狠话,一句句不断放大戳刺着她的心脏。
眼泪滑落,脸上有些痒。
她以为这几年,只有她一个人痛苦,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停留在四年前,她忘记了一切,而他们也没有再次遇到,这才是他们两个应该的结局。
可是偏偏命运和他们开了玩笑,他们重新遇到了,又开始了无尽的拉扯。
白柠微见过傅景然最完美的模样,他一向理智又冷静,为什么又让她见到这个千疮百孔的他呢?这样两个人,她怎么能够联想到一起呢?
上天想让她怎么样呢?
白柠微伸手抹掉了眼泪:“我愿意陪着他治疗,我应该怎么做?”
“具体治疗方案,我明天发给你,你需要做的就是说服傅总不要抵制,接受治疗。”心理医生全程都非常冷静,“总之,你能同意真是太好了,傅总会痊愈的。”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加班费会按照三倍支付。”白柠微走到门边,“但需要你等一等才能出去。”
她的眼眶红了,能够明显的看出来哭过,她将流出的眼泪抹掉,又用湿纸巾仔细的擦拭着,直到情绪彻底缓和过来,眼睛也没这么红了,她才打开门,和心理医生一起走了出去。
傅景然还站在原地,保持着看着门的动作,看到白柠微打开门,他立刻迎了上去。
他的一双眼眸十分好看,此刻专心致志的观察着她的表情,生怕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不好的情绪,比如嫌弃或者失望。
但是没有,他看着白柠微的同时,她也在看着他。
傅景然的眼神太专注了,专注到她本来想找其他医生,却被他的眼神吸引了。
“晚饭吃了没?”白柠微朝着另一边看去,一桌子的菜还满满当当,显然他没有动过,“去吃晚饭,别再惹我生气,明白了吗?”
傅景然低下头,很顺从的朝着饭桌走了过去。
白柠微看向了一旁站着的三位医生:“麻烦各位了,一起进来吧。”
他们比心理医生的情况要更好说明一点,他们都有比较直观的数据,傅景然做过不少检查,机器反应的数据可以直接分析得出答案,所以花费的时间并不长。
相较于心理上的问题,胃病以及肺部上的问题不过只是洒洒水而已。
“知道了,谢谢各位,辛苦你们了,今天过来的费用我都会按照三倍来支付的。”
白柠微与他们一个个感谢,随后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几位医生纷纷告辞,很快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折腾了一番,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傅景然还站在原位置上看着她,但他没开口说话,直到白柠微将医生送走,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才开口:“对不起,小微,不要生气了。”
“我不想听这些,”白柠微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我会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用担心,只要你对我坦诚,我就不会离开你。”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傅景然低下头,靠在了她的颈边。
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的拥抱,拥抱就是有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让两个人紧密相贴,不需要再说多余的话,紧紧相贴听着对方的心跳就有种安心的感觉。
比起身体上的缠绵,白柠微更在乎灵魂上的相交,这种心理上的满足更让她无法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