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仰了仰头,将眼泪憋回去,露出一个还算轻松的笑,解释:“不想跟你说这些不开心的,但我今天实在是有些不在状态。”
“我知道。”赵华致低头本能地亲了亲她的嘴角,说,“我之所以想带你一块,是觉得你也是我们家的一员,赵赵的终身大事,你也该到场见证。不是有意让你为难。”
春满低低地嗯了声,自然是明白这些的:“如果到了不得不见面的地步,也是可以见的。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怎么在意了。可能我强迫自己把所有的感情都集中在谢开阳身上,对爸爸这个角色的埋怨也好恨意也罢,都没有那么强烈。但这次就先不见了。”
赵华致察觉到她情绪好了很多,说了个轻松的话题:“你既然答应去领证了,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明天吧。”
“什么啊。”春满眼睛瞪大了些,坐直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哭笑不得。
赵华致一本正经:“我有录音为证,你想耍赖吗?”
春满递给他一个“你还好意思提录音”的眼神,说:“太着急了吧。现在不担心我们的婚姻不纯粹了?我说不准是图你家和谢家的关系,为了刺激我爸呢?”
赵华致抓住她的一双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郑重道:“求之不得,你快点利用我。”
这人已经疯了。
春满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这晚赵华致在春满这儿睡的,领证的话题被春满三两句话糊弄过后,赵华致便没再提。
谁知第二天一早,趁春满还在睡的时候,赵华致早早地起床,穿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出门。
几乎是卡着春满起床的时间回来,赵华致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把新买的钻戒攥在掌心里焐热些,才戴到她的无名指上。
刚戴好,春满眼睫颤了下,似乎有苏醒的征兆,赵华致急忙撤手,装作没事人似的躺回了属于自己的那半边床铺。
春满翻了个身,合着眼皮摸索到他在哪里,窸窸窣窣地往他怀里蹭。
赵华致刚从外面回来,倒是换回了睡衣,但身上温度不比睡觉时,所以特意隔了段距离躺着,结果没躲掉,春满自己凑过来了。
“要起吗?”赵华致低声问。
春满摇摇头,开始犯懒:“不用上班。”
赵华致:“我得上班啊。”
春满哦了声,却不撒手,眼皮合着,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好像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春满懒够了时间,双手已经从刚睡醒时乏力的状态恢复正常,她伸了个懒腰,微微攥起拳头,下一秒,猛地睁开眼,朝自己左手看去,先是掌心,然后翻过来看手背,无名指上套着一枚尺寸恰好合适的钻戒。
“赵华致,见鬼了。”春满把赵华致推醒,随后将左手伸到他脸前,让他看那枚钻戒,“你看!”
赵华致靠在床头,抬起自己的左手拉住她的,配合地仔细看了看,说:“是挺好看的。”
春满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也有一枚,不过男款戒指钻石是内嵌的,小小的一粒。
恍惚明白什么,春满推了下赵华致的肩膀:“有你这样求婚的吗?我还没答应呢。”
赵华致紧握住她的手,不给她摘下来的机会,随后轻轻一拉,让她趴在自己怀里,说:“那你现在答应。”
春满低头看着这枚简单却精致的戒指,迟迟移不开眼睛,故意不回答:“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赵华致将空着的手揽上她的腰,不安分地骚扰她:“答不答应?”
春满怕痒,当即腰肢一软,被挠出了清脆的笑声:“赵华致,有你这样的吗。”
赵华致动作仍不停,春满瞅准机会开始反击,找不到赵华致的弱点,春满就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试,好一番折腾。
两人闹着闹着,春满被压在了床踏上,浑身疲惫乏力,投降认输:“我答应了。”
赵华致得逞,捉过她的两只手固定在身前,得寸进尺道:“那今天去领证。”
春满震惊于赵华致的冲动,问:“你不上班了?”
赵华致目光炯炯有神:“这件事重要。”
“色令智昏。”春满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尝试了几次都没能从他身下挣开。频频失败后,春满兵出险招,冷不丁地说了句,“我家户口本好像真在我这里。”
赵华致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趁这个时间,春满猛地推开赵华致,掀被下床,趿拉上拖鞋跑进卫生间,把门一锁。
靠在门上,春满摘下戒指仔细看了又看,嘴角不自知地翘起来,
“春满,宝贝,老婆……”赵华致守在门外一通混叫。
“春儿——”又一个新称呼出现,门板被里面的人拉开,春满瞪了他一眼,咬着牙刷含含糊糊地评价:“结结结结结,吃完饭就去行了吧。”
赵华致捧着她的脸颊突然凑上来亲了口,气得春满叫嚣:“牙膏沫!赵总,您是小孩儿吗?!”
闪婚。
38
春满答应领证的决定严格意义上不能算是被逼迫的,在这充斥着赵华致捣乱的仓促时间里,春满极为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假设未来她一定会和赵华致结婚,那把这个节点提到现在又何妨。
又假设未来恋爱个两三年后他们发现彼此不合适要分手,那更应该把这个节点提前了。
就让这份来自婚姻的责任为他们的感情添一层约束。
吃过早饭,春满被要求从衣柜里挑一件白色上衣换上,然后由赵华致开车,踏上了去往民政局的道路。
在路上春满才记起翻一翻黄历,想看看今天这个日子吉不吉,赵华致注意到,打断她:“我找人算过了,大吉,黄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