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俊良笑而不语,看了眼陈厌,他事不关己地喝着酒,仿佛压根没听见他们讲什么。
结束后,秘书替章俊良送那些人出去。
包间里只剩陈厌和他两个。
见陈厌一副困意靡靡的样子,章俊良问,“怎么,对我给你安排的这些人不满意?”
陈厌从喉管里哼出一声,“你说呢。”
章俊良笑了,“你毕竟还年轻,这些叔叔伯伯能跟着你爸老陈混到今天,别管公司大小,都是有两分实力的。你耐心学着,对你有好处。”
他往陈厌身边挪了挪,语重心长地劝他:“何况你又不会一直待在这里。”
这段时间下来,章俊良还真把自己当成陈厌的长辈,说话做事都带着点苦口婆心的意思。
陈厌淡淡睨他一眼,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你说的没错。”
“所以你最好想想,继续拿这些小鱼小虾来应付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你的宏图大志。”
章俊良面色微变,眼中露出冷戾。
他显然没想到陈厌对他的温情攻势丝毫不为所动。
陈厌看着他,笑意比他更为森冷,“良叔,我还小。别介意。”
“但你老了。”
他缓缓地站起来,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弯腰和章俊良的杯子碰了碰。
陈厌那张有如天使般的面孔,此刻笑得像一个恶魔,他微微眯起眼睛,“你跟陈朝清谁活得久我不清楚,但我清楚,如果我被带回去了,你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这是威胁。
明晃晃的威胁。
章俊良纵横商场多年,从来没被人威胁过。
不,应该说,从来没人敢威胁他。
包间里的射灯不断变换着不同的颜色,章俊良铁青的脸色被掩盖在这片灯红酒绿之下。
陈厌笑意更深,也更讥诮,“新年快乐。”
说罢,他转身离开。
“老陈最近就要派人来接你了。”
章俊良突然开口,“他知道你不想回去,恐怕会在你身边人身上下点功夫。”
“我身边人?”陈厌侧过脸,面上一片冰凉。
“听说你现在住在南家。”章俊良装作没看见他黑眸里那一丝隐晦的波动,继续说,“以你对南蓁的了解,你觉得她会不会把你交出去?”
话音落下,包间里哪还有陈厌的身影。
敞开的大门外,只有秘书错愕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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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南蓁做了个梦。
梦见陈厌从外面回来,发现门没锁,冲上来质问她为什么不锁门,难道不在乎自己的安全吗?
她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就算是,他也不用发这么大的脾气吧,她都睡着了还把她揪起来骂一顿。
她太困了,困得没法坐着听他骂人,顺着床头的软包,她身体软滑的像尾鱼,一不留神就又溜进被子里了。
“……”
陈厌看着床上的女人完全不顾形象地把自己的头发全部撩起来,嫌它们碍事似的,翻了个身,全然不顾侧脸的睡痕彻底暴露在他眼前,不一会儿就又陷入了睡眠。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替她掖好被角。
有风吹过,后背冰凉的冷汗透心彻骨。
刚才进家门,钥匙还没插进锁孔门就自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