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几乎笑出声,听听看吧,这人说的是些什麽话呀!
不过,向他的父亲指证吴氏吗?
陈陌眸光流转,待赵德柱哭够了,才淡淡地开口:「指证?你要拿什麽指证?光凭你这一张嘴?」
赵德柱瞪大了眼,冷汗涔涔流下。
「小人……小人有证据!夫人当初写了信,信上……信上指使我害您!」
陈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信?」
赵德柱点头如捣蒜:「是的,大少爷,她写了信。那封信我一直藏着……那封信很重要,只要您留我一条命,我一定能找到它……」
陈陌沉默片刻,目光在赵德柱身上扫过,随即轻轻一笑,笑容中却没有丝毫温度:「赵德柱,你真当我是三岁孩童,好糊弄吗?」
赵德柱浑身一抖,嘴唇哆嗦,想要再解释。
「吴氏那样的人,会傻到留下『信』这种证据?」陈陌的声音比这冬日的风还冷,「别说信了,依她的性情,当日指使你时,恐怕连面都没露过吧?」
赵德柱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根本没有信,这封信只是他随口编出来的。
非但没有信,大少爷说得对,当日指使他行事时,夫人也是让她身边的乳母传的口讯。
他其实,什麽证据也没有。
可为什麽,他什麽证据也没有,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夫人为什麽要契而不舍的追杀他呢?
赵德柱眼中的希望渐渐崩塌,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陈陌目光中流露一丝怜悯,像看一只垂死挣扎的野兽般俯视着他:「你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是我的仇人啊,我没有叫人把你送去官府,已经仁慈得让人落泪了。我为什麽要帮你?」
赵德柱脸色惨白,整个人瘫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身体不住地发抖。
陈陌脸色冷得像冰:「滚。」
赵德柱疯了一般连连磕头:「大少爷,小人真的知错了!小人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没办法才害您的啊!求您饶小人一命啊,大少爷!」
陈陌径自上了马车,思绪却不由自主,想起了去年的那场灾祸。
那段时间,他的身体难得有所好转,接到友人的请,忍不住想出门散心,於是去城外赴宴。偏偏遇上了天降大雪,在城外滞留了几日。
因为实在不习惯外宿,天色稍晴,他便决定回城。
当日路上积雪深厚,马车走得极慢。
他记得,车厢里的暖炉烧得正旺,空气中带着微微的温热。他靠在车内,感觉有些困倦,便闭目养神。马车行进平稳,并无异样。
谁知那场「意外」来得如此突然。
马车突然失控,车厢猛烈颠簸,转瞬之间便坠入深谷。他记得自己被甩出车外,摔在厚厚的雪地上,几乎当场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