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言的助教当然没有回答,可鲁尼知道,没有出言制止,就是认同,也是放纵。
他太懂了,他的兄弟在这里长大,他爱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也爱着这里所有的人,也比他们所有人,都痛恨那些紧紧攀附在它身上,恨不能吸尽它最後一滴血的蚂蝗们。
但他什麽都不能做,也什麽都不能说。
因为将那些蚂蝗引入这里的,正是他的父亲,他深爱的父亲。
鲁尼发泄完了,就闭上了嘴,然後和青年自然而然地分了手。
他要去球员更衣室,青年要去工作人员专用的更衣室,只是在分别时,青年钴蓝色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
鲁尼能怎麽办?
他只能举手保证:「我不会跟他们一起胡闹的,也不会被他们欺负,行了吧?」
後面这句,纯属是他自己加戏,却成功地逗笑了青年。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鲁尼圆溜溜的脑袋,哄他道:「等到欧洲杯结束,就去德国植发吧,费用我给你出。」
鲁尼:「……」
喂,你这是嫌弃我又秃了吗?你以为我想吗?
青年哪会等他吐槽,他走得轻快,鲁尼却驻足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他其实痛恨着这一幕。
因为他的兄弟本来应该跟他一起,并肩走到世界尽头。
等鲁尼调整好情绪,推门走进更衣室,果然就看到了一堆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在众人的视线中,泰然自若地走向了他的10号衣柜。
身为队内着名的懒蛋,他的柜子里反而很乾净,乾净到除了一个小小的洗漱包,就只有一个相框。
在鲁尼进来之前,费迪南德他们还想着怎麽说服这小子,可几分钟前看到的新闻推送,再加上这货进门後就屌屌的态度,这谁还不懂啊?
这小子,已经被哄好啦,收买啦!
可他们才不会那麽好哄,那小子得加钱!
费迪南德想着,又瞥了一眼欧文。
他其实也不知道欧文这个鸟人是怎麽回事儿——
来得挺早,看上去应该是支持他们的计划的,结果呢?来了之後鸟也不鸟他们,自己玩游戏去了。
现在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实在是过於欠揍了。
费迪南德这麽想着,就听到更衣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他抬头看去,就看到他的新任国家队主帅,已经向他缓步而来。
费迪南德:艹!
为什麽这小子退役几年了,老子看到他这样走过来,心里还是会发怯啊!
在他的自我唾弃中,那位英格兰少帅,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拿着手机,挑眉看向他道:「你要跟我谈谈?」
我是想和你谈谈没错,费迪南德崩溃地想,但我没想在曼联的更衣室里和你谈啊!
你就不能喊我去你的办公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