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秋生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为什么?因为你好奇鬼胎?”
“好奇鬼胎是一方面,我更好奇她这鬼胎是怎么怀上的。”
陆一九微微侧过身,隔壁店铺的招牌亮起来,不太明亮的灯光落下来,在他身后剪出一片明暗交织的底色。
“魂魄丢失,活人鬼胎,再加上之前的地府工作人员离职,你不觉得今年蹊跷的事情格外多吗?”
谈秋生抬眼看去:“你是说这些事之间有联系?”
陆一九耸耸肩:“我可没这么说,我就是觉得挺蹊跷的,比起无巧不成书,我更相信
世界上没有再一再二再三的巧合。”
“再说了,你不是也想接下这个案子吗?”
谈秋生转过身:“我再考虑一下,时辰不早了,收拾收拾下班吧。”
“啪嗒——”
事务所的灯被按开,谈秋生往里看了一眼,愣住。
陆一九跟在他身后进来:“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走……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十殿的斗篷被扒下来了,他双手反剪,被五花大绑扔在桌子上,嘴里还塞了一团粉色布料。
陶程坐在十殿旁边,身上披着他的斗篷,头顶的粉耳朵少了一只,衣服也皱皱巴巴的,略嫌狼狈。
一见到谈秋生,陶程立马蹿到他面前:“我抓到周景融的朋友了。”
“什么?”
谈秋生反应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眼皮跳了跳。
“鬼,抓起来送给周景融做朋友的鬼,我抓到了。”陶程脸上洋溢着狩猎成功的兴奋,“我问过了,他说他很厉害,周景融一定会喜欢的。”
事务所内怨气沸腾,十殿赤红的眸子噼里啪啦往外冒火星子。
谈秋生和陆一九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行动起来,前者拉着陶程离开事务所,后者去给十殿松绑。
“诶,不行!陆一九你住手,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唔唔唔……”
陶程挣扎未果,被谈秋生捂着嘴巴抱出了事务所。
“谈秋生,你怎么不帮我?”陶程委屈巴巴地盯着他,“我为了抓住那只鬼耳朵都掉了,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把他放了?”
放了十殿就算了,谈秋生还不站在他这边。
陶程无法接受。
发箍原来是这样坏的。
谈秋生思绪跑偏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拨了拨他头顶上仅剩的一只粉耳朵:“小十是事务所的员工,也就是我们的同事,你不能把他抓起来。”
剩下的那只粉耳朵是耷拉下来的,配上陶程一脸委屈的表情,看得谈秋生心尖发软。
这比岑央哭起来还让人心疼,谈秋生连忙放轻声音哄道:“耳朵掉了没关系,我再送你个新的,想不想吃棒棒糖,我给你剥好不好?”
陶程不为所动,委屈巴巴地瞪着他。
完了。
美食诱惑都不起作用了。
谈秋生一边头疼,一边又觉得陶程可爱。
谁家小鬼赌气能这么可爱?
陶程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棒棒糖,谈秋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好像已经忘了这茬。
陶程急了,催促道:“谈秋生,棒棒糖,剥!”
?
谈秋生没忍住笑了声:“好,这就剥。”
合着不说话不是不要,而是在装高冷,等着他把糖喂到嘴边。
猫猫脾气,傲娇。
吃人嘴软,陶程含着棒棒糖,轻哼一声:“谈秋生,你不让我把小十送给周景融做朋友,是不是因为你想和他做朋友?”
一只鬼只能和一个人做朋友(),那一个人可以和几只鬼做朋友?
陶程抿紧唇?()_[((),感觉嘴里的棒棒糖都不甜了:“我只和你做朋友,那你也只能和我做朋友,不然,不然我……”
他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谈秋生试探道:“不然你就不和我做朋友了?”
“你想得美!”陶程举着糖,像拿着一把枪,指着他高声道,“我才不会把你让给他,你别想甩开我,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路过的行人纷纷看过来,眼里满是吃到瓜的兴奋。
……是熟悉的社死感。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社死跟涨潮一样,一波一波又一波地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