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一笑。
“放心孟小姐,顾某现在罪臣之身,万般不敢得罪孟二小姐的。”
听到满意的回复,孟泉满有些得意。
不再看那满身脏污的满身颓唐的少年一眼,转身离开了昔日相约黄昏后幽会的小院。
顾苍南想起前世的一幕幕,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少爷,踏青宴那边在王公子在催了。”
顾苍南收敛神色,垂眸看了手中的纱幕一眼。
随手就将它抛到了流动的小溪之上。
顾言觉察到公子身上的不对劲,回看了看随着小溪流动的纱幕。
眼神有些飘渺。
王之易一行公子哥坐在凉亭中,不远处连廊相连的另一处溪边的凉亭则安排这宴会上的女客。
两个凉亭相隔不远,只看看在连廊处放上了一扇仕女戏蝶屏风。
若是这边说话大声一些,对面的女客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今天,是王家夫人举办的踏青宴。
宴会上尽是一些年轻的少男少女,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自十几年前与北狄大战之后,朝廷为了快恢复人口。
各地民风逐渐开放,男女之间的忌讳也是少上了很多。
这种类似于相亲宴的宴会愈的受欢迎。
自从凉州郡守孟微之将郡府重置与武威城中后,这个世人眼中荒凉破败的边关小城,早已不复当年的颓败。
加上这些年孟微之联通东西,大力展商业后。
这个位于东西交界的必经之地,愈的繁华。
有些具有眼光的世家大族,早早地就在武威城中置办了产业,还有一些小世家举家搬至武威。
特别是近些年,大魏东南部如江南道连年遭受涝灾,中部长年干旱。
北部更是战乱频。
整个大魏反而是这样的西部愈的繁华安定起来。
近些年迁移至凉州的百姓越来越多。
无怪乎华京那边将孟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可现在华京苏太后和淮南王两派鼎力,没有人敢贸然对孟家出手,一旦天平偏移,战乱一触即。
孟微之知道树大招风,这些年愈低调内敛。
若华京无诏,是绝不会轻易出凉州和司州。
孟江城不像霍春渡父亲镇国公一样是个忠心耿耿的保皇派,他和孟微之有着自己的打算。
或许说从十几年前那场背水一战抢回边关十九城后的孟家,早已不是那个以皇权为上的孟家。
在见证过朝廷尚有余力时一次又一次放弃边关满城百姓后,凉州就不再是属于华京的凉州了。
这里的百姓只记得那在生死关头赶来的孟家军。
只记得那抬着棺材抱着刚出生的女儿从华京赶来的孟江城。
还有那个小小年纪就只会生死攻防战的少儿英雄孟微之。
那个如玉般美好如诸葛般算无遗策的小郎君。
这些大族小世家迁移置武威城后,还是那般的如在华京的做派。
每天大小宴会,丝竹不绝。
若不是这些年在武威城中进行了大量的生产贸易,孟微之早就将这些还沉浸在浮华中看不清世事的世家一网打尽。
王之易就是这样的一个世家子弟。
虽然是偏房嫡子可他姓王,就早已注定他的浮华生活。
王之易在还有些凉意的春日,身穿一身白色纱衣,领口大敞,形态不羁,颇为狂妄。
看见顾苍南过来,眼中一亮。
看着这俊秀的面容和那竹清松瘦的气度,高傲不屑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欣赏。
手端着酒盏仰头入口,想起父亲对他的叮嘱。
心中却忍不住有些扫兴。
实在是不明白他一个王家子,何须自降身价讨好着顾苍南。
心中虽是不屑,可脸上却熟练的带上了得体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