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钟书玉拦住她,道,“别激动,如今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若是倒下,我们该如何应对?您先休息,训人的活交给我就好。”
她这样一说,周荪反倒说不出职责的话,她无奈道:“不必休息,我出去看看,你们尽快调整好出来。”
说罢,她瞥了南宫问雪一眼,离开了帐篷。
与外边的嘈杂不同,隔着一层帘子,这里静得像两个世界。
南宫问雪道:“你想说什么,尽快说吧。”
钟书玉道:“我觉得,你做的对。”
南宫问雪眼底闪过惊讶。
若是以前,钟书玉绝不会这么说,她大概会和周荪一样,怪他们草菅人命。现在,她学会了站在南宫慕羽的角度看问题。
对所有人实施无差别的拯救,一定对吗?
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太明确,越来越少的药材,不知何时打过来的魔族。隐藏在他们中间的问题也很明确,有手有脚却好吃懒做的闲汉,看似正常不知何时在后背打她们一闷棍的男人。
狼与羊同处一窝,是对羊的不公平。
钟书玉道:“善恶之分,比当年灵榕降下的一半神力还随机,哪里都有好人和坏人,善待坏人,与残害好人没区别。”
她出生在底层,对这一切太了解,偷奸耍滑,小偷小摸也就罢了,对未嫁的姑娘开不要脸的玩笑,偷看女子洗澡,这种事屡见不鲜。
钟书玉不愿盲目婚嫁,便是因为此。
只是这些人大都无权无势,像臭水沟的苍蝇一般惹人厌烦,不如那些有权有势的恶人害人匪浅。再者钟书玉也来自穷苦之地,恶人有,好人也有,所以她下意识地护起短。
她要保护的,从来是那些好人。
南宫问雪伸手捏她的脸颊,道:“明白的这么快,我要嫉妒了。”
说完,两人都愣了一下。
过去的三年里,这样的场景发生了许多次。
一开始是钟书玉在说。南宫问雪貌美,聪慧,身份尊贵,好似这世上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为她量身打造。至少在那个时候,她确如小说女主般美好。
钟书玉是自卑的。她不够漂亮,没有拿得出手的家世,与南宫问雪相比,她粗糙的像没来得及上色的泥塑,而南宫问雪是精雕细琢的玉摆件。
南宫问雪看出了她的自卑,便学着她的样子夸她:我要嫉妒了。
时间一长,这反倒成了她们之间的默契。
这段感情充满了欺骗,可它带给钟书玉的温暖不假。
回不去了,那个决定出现的那刻,她们再也回不去。
南宫问雪自觉尴尬,她收回手,道:“我们出去吧,别让周夫子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