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神色黯淡下来。
她分明已穿上喜服,嫁入昭王府,给方季青正夫的名分,就连段南星,也是她明面上的前夫。
那,他算什么?
无名无份,还不如一只会飞的臭虫,至少能在窗外偷偷看她。
这般想着,一股阴暗的情愫在心底落地生根,粗壮的枝条抽打着心脏,他捂住发酸的胸膛,呼出的气宛如断线的珠子,急促短暂地抽痛。
他垂眸看着她,长睫下,琥珀色瞳孔里的光逐渐黯淡。
粘糊的思绪中,一道女声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中,“方季青关入大牢,宁世忠斩首示众,还有对付段府的那些余党,都被本宫清理干净……”
叶楚悦指尖勾住,戏谑笑道,“夫君不应当好好奖励我吗?”
空气片刻间凝固,窗外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打在两张白玉的脸上。
段南萧紧紧握住她的手,嘴唇微张,瞳孔不安地震动着,明显是呆愣住了。她当然知道他方才在置气,若不把话说清楚,不知道他想到何处去。
她肩膀肩膀忽然一重,一个脑袋贴在她耳旁,暖绒绒的,有些痒,也有些粘人。
磁性清冷的气息喷洒在脖颈。
“娘子,我疼……”
……
翌日,皇宫传来一道消息。
叶川柏病倒了。
昨晚他在御书房里口吐鲜血后,就昏迷不醒。经御医诊断病情,说是因长期劳累过度,加心力交瘁过大,患上了严重的心疾。
要准备后事了。
消息传出,朝野上下一片动荡,群龙无首,轩国大肆进攻的消息也传了回去,锦城百姓惶恐不安,乱成一锅粥。
“殿下,我们该怎么办?”翠桃拧着帕子,“听闻前日,昭王已被六皇子救出来,现在正同满朝文武商议选储君的事。”
叶楚悦眉头紧锁,是不是因为大战提前,叶川柏的病也被催化了。
眼下形式不容乐观,锦城里那几个皇子还乐呵呵跟着方季青谋划,以为靠着他在太清书院那点势头,能够稳坐皇位。
殊不知,他才是披着羊皮的狼。
可这边轩国随暂时撤兵,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再来,亦不能松懈半分。
“翠桃,立马写一封信给乔老,雪原有难,速带着兵器来。”
“殿、殿下,我们不回锦城吗?”
“当然回,不过不是现在。”叶楚悦眉眼压低,目光如炬,“既然时玄不来,那就……”
“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