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我手上都呆满一个月了,再拖延下去恐怕会生出一些变故,我必须赶在蛇怪□□之前先发制人。
我在图书馆找了个僻静的位置,从包里取出日记本,小心地翻开。第一页上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签名:triddle。我盯着这个签名,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一无所获。无法通过一个简单的签名看出和密室有关的信息,看样子只能尝试通过文字与它原主的灵魂沟通了。
[不愧是魂器啊!还没使用你就对它如此着迷。]系统嘲讽道,[看样子你可以准备在胳膊上纹条小黑蛇了。]
(你明知道我并无此意。还有,不要拿黑魔标记开玩笑。)我生硬地回复他,(而且你也知道我现没有更好的选择吧?与其墨守成规坐以待毙,不如主动突破。)
我思索片刻,蘸了蘸墨水,在里德尔的签名上划了两道,并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姓名”——sylviettos。
[ttos?为什么不叫ntos?这样伏地魔如果想生气就可以把你丢进可乐里。*]
(……这并不好笑!)我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如果你稍微灵敏一些就会发现,我打乱了violetsyste的字母并重新排列组合——瞧,是不是很棒?伏地魔绝对想不到我会用他的方法!这算不算“用魔法打败魔法”?)
[或许他会告你侵犯知识产权呢。]
在我们欢快交流的这段时间里,墨水尽数被纸吸了进去,无影无踪,只留下他名字上两道浅浅的划痕——鱼儿上钩了。
我趁热打铁,像没看到刚才的画面似的另起一页,一字一句地认真写着:
“1992年9月26日,天气阴,心情极差。”
写完这句,我停下了笔,还故意让笔尖的墨水滴在泛黄的纸张上,营造出一种我在思考下文的假象。不出所料,这行字和滴下的墨滴都慢慢不见了,像麻瓜ppt里的“淡出”特效。
我的字迹完全消失时,又迎来了“淡入”特效——他回复我了。这黑魔王的灵魂碎片在多年的孤寂后真是经不住一点诱惑。
“你好,西尔维·蒙特斯,我是汤姆·里德尔。你是怎么得到我的日记本的?”
我就说他认不出来!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从卢修斯·马尔福先生那里得到的,他说这里面有相当强大的魔法,我还不信呢——看样子是真的!”我的字迹兴奋又潦草,毫不犹豫就把老马尔福的名字搬了出来。抱歉,德拉科,你父亲以后可能要吃点苦头,但我仍认为这是他应得的。
“哦,好极了。”我都可以想象到小里德尔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我或许可以为你分忧。”上一句感叹还未完全消失,他又迫不及待地“关心”起我来,俨然一个贴心学长的模样。委屈的、天真的西尔维啊,快把你的烦心事尽数告诉你的学长吧,好让他成功了解你的内心,顺利蛊惑你的灵魂——我才不要。
我故作矜持,写道:“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得先做一个自我介绍,这才符合礼数。”
“当然,女士优先。”他很快便回复我了,看得出我在消耗他所剩不多的耐心,但也勾起了他更多的兴趣。
于是我飞快地交代了我的家世作为接下来的故事背景。“我是个斯莱特林二年级,来自一个荷兰东部的纯血家族——因为人丁稀少,所以算不得显赫。六岁左右我父亲才带我移民到英国,他说霍格沃兹是最棒的巫师学校——啧,在我看来,完全名不副实。哦,我说的好像够多了,该你了?”
我一口气写下这一大段谎话,看着末尾意犹未尽的问号,我突然有一点点忐忑。伏地魔会识破吗?毕竟荷兰大概率没有什么叫“ttos”的纯血家族。不过他又没有格林德沃那种雄才伟略(无褒义),势力应该还没能遍布欧洲吧?也许我应该编得更远一点,比如希腊?
面对我的长篇大论,他只有寥寥数语。“我嘛,曾是一个普通的斯莱特林学生。”
……您是否谦逊得过头了?
“究竟是什么让我可爱的后辈对这所学校成见颇深?”他继续问。
瞧见没,同样的喜好可能不会让彼此成为朋友,但是同样的憎恶绝对能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我对霍格沃兹的批判,在他心中,绝对比无意义的甜言蜜语要受用得多。“还不是因为那群泥巴种——”我恶狠狠地写道,“噢!无意冒犯,你不会——”
他快速地打断了我,接着我的笔迹继续写着:“当然不,我的血统毫无问题,请继续。”
哦,“毫无问题”,他体内的麻瓜血液真该为这个词唱一曲赞歌。
“这里有太多肮脏的血脉了,要我说,这些麻瓜出身的学生根本不配入学——这拉低了整个学校的档次。”
“或许你是对的。”里德尔假惺惺地回复。
“但是邓布利多,这个可恶的老家伙,总是护着他们。”我继续控诉着,“他从不公正地对待斯莱特林的正当权益,偏心的老头!”
气愤的叹号还没落下最后的圆点,手腕上的伤疤突然猛地一热,像没带手套就去抽烤箱里的馅饼托盘。我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它,隔着手镯依然能感受到底下灼烧的温度。
“怎么了?”平斯夫人闻声走近,神色微愠。
“抱歉,我不小心碰倒了墨水瓶……”我指着面前的狼藉小声说。一整瓶墨水都倒在了内页上,上面的字迹被晕染得完全看不清了。
平斯夫人瞥了一眼,丢下一句“或许你该换个新笔记本”便离开了。她才刚刚转身,日记本上的大片墨迹就瞬间全部消失不见,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