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鱼腥味与血气散开,梅林严肃起来,说:「是塞壬,他听到了,窗子悄无声息中打开了。」
窗子上挂着两条黏腻的水渍,夜黑风高,把月亮染得黯淡无光,冷风拂过脸颊,灵魂仿佛回归身体,阴君山靠在窗台上,感受着风带来的讯息。
她说:「我们要离开圣伊克尔岛,今晚必读离开,我有不好的预感,喊上艾尔维斯,等一切定下,我们还会回到这里。」
梅林听到立马行动起来,他从口袋掏出一把灰,阴君山拿起日记放进布袋,自觉走过去,灰塞在他们脚下,燃起海蓝火焰,一瞬间他们来到了艾尔维斯家中书房。
艾尔维斯坐在桌子上冥想,片刻,他被敲桌声吸引,抬头张嘴又闭上,他大概明白梅林与阴君山的到来,用神识说:「你们……」
梅林说:「塞壬听到了精灵之瞳的事,我们需要去海沃德找到伊维特,最起码要找到她的棺材。」
海沃德,神的故乡,神愿将它分给自己的长子,一部分高等精灵在新世纪去了那里,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包括,伊维特。
艾尔维斯松开手指,手掌躺着一直眼睛,胳膊撑着桌子,在冥想间,用魔力灌注宝石後,眼睛的原型显现,淡漠与泪花并存。
月树出现在艾尔维斯身後,小声说:「我们该走了,去找许清柳,她知道去海沃德的路。」
梅林从口袋掏出第二把灰,白色衬衫上全是灰尘,好在今天穿了黑色袍子,不会显得那麽突兀,艾尔维斯走过去,手一挥他们来到许清柳的屋子。
此时的许清柳在洗白玉茶杯,身後凉嗖嗖一阵风,她转过头去,手抖白玉落碎一片。
三人一团光出现在身後,许清柳捏着手指,全然不在意满手水,三下两下一下,大概是明白怎麽回事了,桌上油灯忽闪,她带着冷静的音调,说:「来了。」
梅林看向身後的门,困兽出破黑夜,在长夜中嘶吼,越来越浓重的鱼腥味袭来,穿透木门萦绕鼻尖。
拦截他们离开的人鱼到了,不止是人鱼,还有数不尽的鱼人将这里围起来,梅林的魔杖随召唤而来。
「走不掉了,」许清柳打个冷颤,她咬住舌尖让自己保持冷静,就在刚刚,她用神识探察到,外面的人数以千计增加。
艾尔维斯同样冷着脸,阴君山往前走两步,被梅林拦下,她掰下紧握胳膊的手,说:「放心,我过去把帘子拉上。」
她走到玻璃窗前,看到了黑压压一片的鱼人,拉上布帘,摸着雨夜传递在玻璃上凉意,狠狠心,道:「梅林,杀出去。」
身旁桌子上有一把银制水果刀,她窝在手中,仔细摩挲着锋利刀刃,吐了一口长气。
阴君山大步走向前,抄起一旁檀木椅子,许清柳看後心痛了一下,捂着心脏说:「一万块德比没了,囡囡啊,给我留点棺材本钱!」
啪嚓声响,许清柳的心更痛了,痛到无法自拔,痛到不能呼吸,她啊了一声泪流满面,梅林说:「我给你报销,别哭。」
许清柳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并大喊:「囡囡再砸俩,我棺材本钱就有啦。」
梅林:「……?」
许清柳挑眉,道:「我是个商人。」
阴君山闻声回头,手不停下地把椅子抡起来往鱼人头上一砸,鱼人倒地,剩下的鱼人往後退了五六步。
月树看着鱼人退後,默默说了一句:「遭老罪喽。」
鱼人手里拿着砍刀,盲目自信地挥舞,阴君山拖着椅子又是一个爆头,月树说一句:「遭老罪咯。」
鱼人被她自己打的还剩下不多,屋里几人看得目瞪口呆,阴君山觉得自己有些累,活动两下肩膀,太累了,又困又累,平放的凳子得到了利用,她坐在上面,黑裤子上沾着红色鱼血,那一刻,鱼人退散。
阴君山赢了,舒爽地张嘴叹气,渐渐天开始下雨,滴滴答答想要冲掉身上的污渍。
许清柳感受到,一瞬之间,环绕在屋子上方的屏障消散了,她走出去伸手接住冷雨,勾起唇。
梅林用魔杖敲敲地板,说:「传送到船口。」
金色魔法阵自身下而起,他们来到圣伊克尔岛的船口,岸边只停靠着一艘船,其他船都莫名其妙消失了,阴君山将希望寄托在最後一艘上。
老伯从船栏杆出探出半个头,伸出手用力挥舞,阴君山回应道:「锦鲤附身。」
他们走上船,甲板上老伯热情地拥抱阴君山,少女小声问:「老伯怎麽在这?」
老伯摸着泪说:「一天打两份工啦。」
鬼才信。
船慢慢行驶,梅林望着黑夜,望着如黑夜一样的海水,闪过几丝银色,魔杖发出一阵光亮,伸向海面,数十条人鱼露头又沉下,他赶忙念魔咒保护床体。
人鱼鱼尾拍打船体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海面被激起浪花,人鱼们很是愤怒,拍打海面以示自己的无能狂怒。
过了很久,他们沉入海底,一起翻涌上撞在结界上,为首的人鱼用海族话咒骂道:「你们背叛了海神,罪该万死!」
许清柳笑起来,心底觉得十分可笑,走上栏杆前,回道:「我们不是海神的子民怎麽叫背叛呢,过了这麽久,还是那样智商堪忧。」
是海族话,人鱼震怒,吼声撕破长夜,道:「你们住在圣伊克尔岛,是海神的恩赐,为何要恩将仇报!」
许清柳思考了很久,说:「你们留在这个中州世界上,难道不是罗纳尔德的恩赐吗,不是祖神的恩赐吗,为什麽要恩将仇报,为什麽要将好全递给你们本就不信任的西主神圣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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