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掉一口后,他端着杯子停了下来,还是没忍住地问:“你怎么回来的?为什么没联系我去接你。”
江小鱼犹豫地垂下眼睑,掏出本子写道:“坐车回来的,不用接。”
“什么车?”余裳问。
江小鱼闷了两秒,写道:“公交车。”
余裳撩开眼睑盯向他,见他和自己对视几秒就心虚地避开了视线,心里那叫一个来气。
就说那个老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看,看看,这才上班几天,江小鱼都会撒谎了。
“公交车?”
“嗯。”江小鱼心虚地吭哧一声。
余裳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告诉自己不能发火,不能发火,不能……
他腾地站了起来,冷声道:“那你以后就坐公交车上下班吧。”
今天本就一堆烦心事,祈玉度假村的码头快到期了,合同都拟好了,他突然提出不再续约,导致刘叔他们的渔船没地方停靠,渔民不能出海都找到族里去了。
北山的那片牧场也出了点麻烦,苏离连夜去处理的,早上又接到消息进口的那批货被海关扣了。
反正没一件顺心事,忙碌一天回来又看到江小鱼和霍一在车里如胶似漆,不仅私自带人回家还和他撒谎。
当时他坐在车里,看到霍一摸江小鱼的头,气得他额头青筋直跳。
余裳点燃根烟,深吸一口,试图将心里的躁郁压下去。
他以往很少吸烟,江小鱼来岛以后才抽得多些。
他拇指顶着太阳穴,食指在额头来回摸搓,江小鱼的到来牵扯他太多的心思和精力。
他拧起眉,不由思索到底是谁安排江小鱼来岛里的?
被家族资助的孩子,不仅可以拥有相对优渥的生活条件和学习机会,成年后还可以在他们家族旗下的企业就职,或者在家族名下的高校就读。
当时江小鱼发了17封入岛申请,都是被他驳回的,他当时打定主意不让他来,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余裳目光流转,透过呼出的烟雾落在日历架的纸页上,上面是江小鱼的字迹:我不是你们交换的玩物。
那日他无助自弃又倔强委屈的样子浮现在他眼前,他心口发涩,掐灭烟起身出去了。
刚打开门,就看到江小鱼后背靠墙,双手抱着膝盖蹲在门口。
见他出来,他连忙站了起来,眼睛怯怯地看着他。
“在这蹲着干什么?”
江小鱼掏出本子,写道:“对不起。”
余裳看了眼,“对不起什么?”
江小鱼低下头,写道:“我撒谎。”笔尖停了一下,又继续写:“是霍一送我回来的。”
余裳看着他沉默几秒,问:“为什么撒谎?”
江小鱼抿了抿唇,写道:“怕你不高兴,我不应该没经过你的允许让他知道你的住处。”
余裳看到他的解释,心里憋闷的火气消散了些,他看着江小鱼那张漂亮的脸,突然道:“小鱼,你还小,小孩子不能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