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吻在那一瞬间停滞了。
催人发疯的兽一样的欲望依然在叫嚣着,两人却莫名停止不前,无声地对视着,直到苏韫晚闭上眼避开了这个对视,头埋进沈谕的肩头,重重扯下轻触自己脸庞的那只手。
「快点。」
宁静被打破。
苏韫晚拒绝了某种东西。
沈谕一顿,眼中如有水雾一般荡漾了一下,她沉默着。
许久,她动了,如苏韫晚所愿,给了她想要的。
春情在车内绽放。
苏韫晚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闯入她眼帘,搅浑了她的思绪,她花了好几秒,才明白了自己可能在哪里平静了下来。
身上酸软至极,被子底下的是一具透支过度的身体,软绵绵,像搓揉过的棉花。
某些画面默片一样在脑海中自动播放,苏韫晚清醒地意识到最晚她度过了多麽疯狂的一晚上。
身上的痕迹多到掩盖不住,某人技术稀烂,但给人在身体上留下吻痕这项技术倒是熟练。
身体感觉十分舒畅,仿佛淤堵在身体里的郁气都被酣畅淋漓地挥发了出去,生锈的身体仿佛得到了润滑,轻盈得像羽毛。
出生二十几年,病了二十几年,苏韫晚只在前段时间有过这样的感受,而每次都是在和沈谕发生关系之後。
无疑,沈谕成了她的新药。
她们猜测的东西,基本在这一晚得到了证实。
掀开被子坐起,身上是一套棉质睡衣,纯色,款式是最普通的类型,是沈谕的取向。
这是沈谕的睡衣。
默默消化了这一点,苏韫晚看向这个接纳了她一晚上的陌生的卧室,房间整洁乾净,装修风格不是冷感的极简风,而是一种的风格,整体呈现一种温暖的色调,窗帘是米黄色的,靠窗的橱柜上面一列放着各种奖杯,下面一列却放着可爱毛绒公仔,窗台上种植着一排小盆栽,每个盆栽都贴着标签,仔细看不是盆栽的种类而是类似於名字的东西。
这是一排拥有姓名的小盆栽。
前面的书桌上整齐地摞着一摞书,最上面的是一本牛皮日记本,封面贴了字,用手写体标注为:植物观察日记。
一个相框立在床头,框住的是一张家族合照,照片上是开朗的父亲,开朗的母亲,开朗的妹妹,以及严肃的……幼年版沈谕。
相框有些歪了,露出了身後的字——
我和我最爱的家人。
字体幼嫩。
目光凝在这张家族合照上许久,照片上的幼年沈谕早早展露出她优秀的眉眼,大气却不失精致,每一笔都是上天的杰作。与此相对比,旁边的家人则显得上天敷衍,清秀的长相被沈谕一衬托便流为了普通,同一相框,却不太和谐。
苏韫晚看了许久,伸手将相框扶正。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