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只覺得頭有些暈,身體也有些酸痛,下意識扶了扶額,卻意外摸到了額頭上貼著的退燒貼。
容修愣住,眸光往旁邊一掃,床頭柜上放著殘留的包裝紙。
難道是他昨夜發燒,家庭醫生來了?
容修撕下退燒貼,攏了攏睡袍走下樓,剛走了幾步就聞到一陣好聞的飯香,他向來喜歡獨居,不喜與人同住,就連打掃別墅的傭人也是定點來定點走,不會在別墅里耽擱太久,因此這個時間段不應該有傭人給他做飯才對,難道是莊念?
容修下了樓,香氣愈發濃郁,開放式的廚房裡忙碌的人背影纖細挺拔,微微捲曲的長髮用一根皮筋紮起,露出優美修長的脖頸線,一根圍裙系帶從她的腰間穿過,勾勒出她裊裊細腰。
容修嘴唇微微顫抖,眼眸震動,不敢相信廚房裡纖細的身影是繁夏。
直到對方轉過身,衝著他微微笑道:「總裁,身體好些了嗎?」
「是你照顧的我?」容修顫抖著問。
繁夏說道:「您別誤會,您的衣服不是我換的。今天我和莊秘書看你一直都沒來公司,電話也不接,就一起到了您家裡,發現您發了高燒,就把您的家庭醫生請來了,今天一天都是我們兩個人守在別墅,只是不巧剛剛莊秘書家裡有事,他必須要去幼兒園接孩子,所以才剩下我一個人,並順道把莊秘書準備了一半的山藥芙蓉粥接手了。」
繁夏以為容修在意的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出去讓人非議,才解釋了一大通。
「謝謝。」容修開口道,略顯蒼白病態的臉上溢出了一絲淺淡的笑。
她擔心他,給他請了醫生,還專門為他熬了粥。。。。。。真好。
鍋里散發著陣陣食材的芳香,黏稠的粥煮的咕嘟咕嘟,常年清清冷冷的廚房,終於也有了一絲人情味。
「跟我還客氣什麼。」繁夏笑道,一手端著碗,碗中打了兩個雞蛋,另一隻手裡拿著打蛋器,手腕微動,打蛋器快旋轉,雞蛋瞬間被攪勻。
熟練的動作,讓容修有些驚訝。
女尊社會,女生很少有會自己做飯的,即使會做,做的也都是諸如煮方便麵,煮凍水餃這類,但像繁夏這樣一看就經常自己烹飪的女生,是極其少見的。
難道溫瀾生的賢惠都是表面功夫?實際上他在家裡都不做飯,而是讓繁夏來做飯?
容修深深擰著眉。
「怎麼?是還有些不舒服嗎?」繁夏放下手中的碗,眼神略帶擔憂。
「沒、沒事。」容修搖搖頭。
「對了,醫生走的時候給你開了藥,一日三次,飯前食用,你現在吃正好。」繁夏指了指茶几上的退燒藥和已經倒好的水。
容修走過去,試了試水溫,不冷不熱正好。
容修眸光悄悄掃了一眼廚房裡忙碌的繁夏,薄唇勾起淺淺的弧線,除了她,沒人能做出這樣細緻入微的事。
按照醫囑將藥物吞了下去,微微揚起頭,喝下繁夏提前溫好的水,細膩的水包裹著苦澀的藥丸流過他的喉嚨,明明是在平常不過的水,此刻卻莫名有些甜味。
容修捧著水杯,即使藥已經服下,卻還是一口一口將杯中的水全部喝完,直到玻璃杯中一滴不剩,他才將杯子放回茶几,坐在島台邊。
看著繁夏將已經打好的蛋液緩緩倒入山藥芙蓉粥里並順著同一個方向輕輕攪拌,他忍不住問道:「繁夏,你怎麼會做飯?是溫瀾生讓你做的嗎?」
「不是。」繁夏搖搖頭:「你知道的,我父母早逝,之後被送進孤兒院,那個時候管理混亂經常吃不飽,就會偷偷翻牆出去,自己找東西吃,後來出來工作,也沒什麼積蓄,為了省錢,也會自己在家學著做。」
短短几句話,容修仿佛已經看到幼年時期的繁夏拖著小小軟軟的身體艱難求生的樣子。
他不知道繁夏現在面對一切苦難都能處變不驚的樣子,是否是幼年時期的那些苦難造就出來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寧願繁夏不似現在這樣,也不要經歷從前那些傷痛。
「我來幫你。」容修走到她身邊說道。
「你會做飯?」這回輪到繁夏驚訝了。
容修抬眸看著她,狹長冷清的眸子裡笑意淡淡:「你為什麼會認為我不會做?」
「我看電視劇里,那些有錢人家的少爺,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繁夏笑道。
容修微微上挑的眼尾一笑:「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今天就打破你的印象,或許我做的飯,比溫瀾生的還要好吃。」
繁夏笑著搖頭,阻止了容修準備系圍裙的手:「那也不行,今天你是病人,不能讓你下廚,否則就是我的失職。」
「現在我們不在公司,我不是你的上司,你也不是我的下屬。」容修說道,手指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緊張的扣著:「說起來,你總是叫我總裁或是學長,從來沒有叫過我的名字。。。。。。其實私下的時候,你可以直接這樣叫我的。」
繁夏怔了怔。
容修濃睫微顫,掩飾著心中惴惴不安,說道:「私下裡你叫的太正式,我會覺得不舒服。」
繁夏鬆了口氣:「這樣啊,那好,以後我會改的。」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碗粥,說道:「吃飯了,容修。」
清麗溫柔中含著淡淡的笑意,如四月春風拂過心上。
這是繁夏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容修的心就像掉進了蜜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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