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美似乎有些畏惧那嬷嬷,顿时收声不再问了。
这边这麽一番见礼,甘然一行早被惊动,只听一阵杂乱脚步声,便见甘美抱着一捧红梅有些笨拙的对着苏如绘身後行礼道:「甘美给二皇兄请安!」
甘然点了点头,道个免字,也不理苏如绘的行礼,只是问:「四弟拿这麽多梅花干什麽?怎麽也不给嬷嬷替你拿着?」
那嬷嬷脸色顿时一白。
倒是甘美没有多想,如实道:「母妃喜欢梅花,可是倚晴斋里没有,这是我刚去御花园里摘的,因为是给母妃的孝心,所以我没要刘嬷嬷帮拿。」
「四弟有心了。」甘然对甘美并不算十分热络,只是随口赞了一句,也没留意他身上的氅衣陈旧,又寒暄几句,两兄弟便告辞,甘美自捧了梅花去他和许才人住的倚晴斋。
苏如绘见甘然始终不叫自己免礼,自知理亏,也不多说,只是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便听怀真郡主叱道:「苏如绘你好生不知道礼数,怎麽给然表哥行礼却不知道给本郡主行礼?莫非你一个辅国大将军之女就敢藐视天家威严麽?」
「郡主扣的好大帽子!」苏如绘保持着行礼姿势,口上却丝毫不让怀真,「如绘先给二殿下行礼,殿下既然没叫起,如绘自然要继续保持,这才是尊重天家威严,却不知道郡主何德何能何等尊贵,敢于越过陛下亲生血脉的二皇子,让如绘无视皇子命令去向你屈膝?」
「你!」怀真骄傲无比,虽然晓得苏如绘如今住在鹿鸣台轻易不好动,还是被气得一阵阵发晕,半晌才露出委屈的表情拉住甘然袖子道,「表哥!」
「平身,给郡主见礼吧!」甘然面无表情道。
苏如绘嘴角撇了撇,重新给怀真郡主见了个礼,怀真郡主也很想让她保持行礼姿势半晌,可是上回苏如绘迁居春生殿,已经让太后不喜,前段时间腊八节,宁王后还刚刚叮嘱过要她不可肆意,只得咬牙叫她免礼。
「苏氏,你为何在此偷窥?」行礼过後,双方都有些阴郁无言,却是已具妩媚之风的张眷开口质问。
「张家小姐误会了,如绘不过是路过此处,恰好碰见了四殿下,所以见了个礼罢了。」苏如绘对张眷倒是客气得多,一来这张眷虽然骄傲,却不似宋氏那麽诡计多端;二来却是因为她的身份,毕竟是太后同族,威远伯身为太后族中近年来最有才干之人,又忠心耿耿,无论嘉懿还是长泰帝,都不肯亏待了他的女儿,却与只是门阀嫡女的宋采蘩不同。
张眷说话一向直接,道:「是麽?我瞧你在这里似乎站了会,树下的两个脚印都极深了,是在看二殿下吗?」
「我看殿下做什麽?」苏如绘露出惊奇之色,却见张眷脸上现出得意的表情来,道:「哦?既然如此,那麽殿下一会要带我们去梳玉湖玩,你可不许跟了去!」
「小姐放心好了!」苏如绘假装没看见甘然在一旁含怒的目光,慢条斯理道,「出来这麽一圈,如绘的鞋子都有些湿了呢,得赶快回去换衣服才是,殿下丶郡主,还有两位小姐,请便吧!」
待甘然一行走远,秀婉跺着脚,恨铁不成钢道:「小姐这你是疯魔了麽!」
「秀婉放心,我自有主意!」苏如绘眯了眯大大的杏眼,冷笑道,「你等着瞧好了!」
秀婉一琢磨她话中的意思,见四周无人,遂试探道:「皇后不会被废?也不会失去六宫之权?」
苏如绘没有回答,而是慢条斯理道:「秀婉,我们回鹿鸣台吧,我的鞋子好像真的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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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殿中,娇艳却无香的海棠花换成了两盆应景的梅花,地龙烧得极热,搀杂着悠悠冷香的气息,周皇后只穿了薄薄的衫裙,正拿着吃食逗弄架子上的那只鹦鹉,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之色。身後的安秋恭恭敬敬将刚才甘然丶甘美等与苏如绘遇见的事说与她听。
自从周清燃入宫以来,流言狒狒,往日门庭若市的未央宫迅速冷清下来,许多颇得恩宠的妃子甚至推脱有病在身不能请安,却花枝招展跑到了西福宫去,连带着安秋等人也越发谨慎起来。
听罢安秋的禀告,周皇后蹙了眉尖道:「苏如绘迁居春生殿时,西福宫养大的那一位似乎对她很上心。」
「娘娘,是这样的,听说那一位在仁寿宫里有次落了井,没敢惊动他人,恰好遇见了苏如绘,帮着他瞒了过去,之後就对苏如绘一向友善。」
「那怎麽刚才苏如绘竟不像与那位亲近的样子?反而和甘美还说了几句话?」
「奴婢听说,就在苏如绘迁回鹿鸣台的前几天,淑月殿那边的两名宫女中冻死了一个,那位苏家小姐不知道为什麽,把事情怪到了恰好去看她的二皇子身上,两个人因之吵了一场,二皇子一怒之下,还把那叫秀婉的宫女给踹倒了跑出去,之後也再没理会过苏如绘,刚才也不曾与她说过半句话。」
见周皇后陷入沉思,安秋又加了一句:「听说事後三殿下为此还跑去春生殿将苏氏训斥了一番!」
「娘娘,这位小姐推拒西福宫那位的好意,却送了墨玉安神枕到咱们这里来,是什麽意思?难道是她被咱们太子殿下迷住了麽?」安秋见周皇后神思不属,怕她多虑伤身,连忙拿有趣的话题来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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