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断断续续说了父母那辈的荒唐事,最後有些哽咽。
「我很在意相公,不是你教我夫夫二人之间要坦诚吗?」
说完在卫柏的肩颈埋头蹭了蹭,轻声说:「你若对我坦然说担心,我定然是欣喜的。」
夏夜清风微袭,院内两人相依。
卫柏紧闭一下双眼再睁开,血丝微布,他从来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丶这种情况揭开林轻颂的伤疤。
或者说——他从来都不想让那道疤痕再见天日,他希望林轻颂从此都是安宁幸福的。
「阿颂说得对,是我固步自封了。」卫柏声音低哑道。
二人间没人再开口,卫柏一味地顺着林轻颂的背间或轻抚,间或轻拍。
灶房里烛火摇曳,林轻颂在坐在桌旁托腮看着在灶边忙碌的相公,眼底的光和笑意都溢了出来。
两人吃着爽口的凉面丶喝着冰凉的青梅酿,好不享受!
吃吃喝喝说着家里的要紧事——雇人的事打算明天早上忙活的时候见缝插针找空闲上巷尾孙婶子家去问问,谭利的事打算从纪谈纪老板那边入手。
卫家是砌的炕,有点高,一般都是妇人夫郎睡在外侧方便伺候夫郎夜间喝水和早起做饭干活,但这些活儿卫柏舍不得让林轻颂做,也害怕林轻颂睡外侧不安全。
洗漱完林轻颂安稳地躺在内侧,见卫柏还没上炕就灭了油灯,霎时间暗了下来,林轻颂着急忙慌想伸手去牵引卫柏,哪曾想被卫柏精准地抓住了。
一夜,满屋春色。
昨夜二人都有分寸,今天一大早爬起来搓冰粉丶做凉面。
趁着镇冰粉和醒面团的空隙二人稍稍整理仪容就去孙家了。
孙月华是个勤快的,麻利收拾完家里丶做好早饭,和张全说了声就打算出门问哪里还有活,打开门迎面就碰上了卫丶林二人,一时间被吓到了。
卫柏见此拱手道歉又简明地说明了来意,身旁的林轻颂脸上挂着笑,目光和善,孙月华这才放下心来,一听是来找自己干活的,瞬间精神奕奕。
看到这显眼的变化,二人知道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孙月华把二人邀了进去,院子不大但井井有条,屋边的竹编也做得很好,二人心中暗自点头。
「月华。。。。。。咳咳,是落东西了吗?」屋内传来男声。
孙月华带着未来东家走进屋内,张全见到有人登门也是有些惊讶,「这二位是李春花李婶子介绍来的东家。」
四人围坐着商议着雇孙月华帮工的事。
卫柏开口就交代了孙月华的活计,「早上揉面拉面煮面,还有收摊後上门擦洗餐具,一日二十文。」
这些对孙月华来说是在轻松不过的事儿,这些事每日二十文也超出了她和相公的预期,但兴奋丶惊喜没多久就满面愁容。
「婶子干活的时候可以和叔一起上门,还能多个人聊天,热热闹闹的。」见眼前夫妇二人欲言又止,林轻颂主动开口说。
原本想主动开口的夫妇二人松了口气,可若是没人提出来,街坊邻居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孙月华,就连张全受伤都有闲话说孙月华是灾星。
二人把这种话坦然说出,卫柏和林轻颂不屑一顾,「时运不济是各人都会经历的事,大难不死必有後福。」
张全释然一笑,对卫柏拱手,说:「一语惊醒梦中人,东家就是我们的福气。」
卫柏摇了摇头,看向孙月华,「婶子才是叔的福气。」
四人商量得迅速又和气。
把林轻颂送到家中,卫柏没有进门,「阿颂,你先做好小汤圆和红糖汁,家中没有花生了,我去杂货铺再买些,去去就回。」
卫柏交代完见夫郎点头才又开口问:「早饭买几个肉包子和葱油饼如何?」
林轻颂一听也有些馋了,笑着点头。
吃完早饭林轻颂坐在灶房门口搓假酸浆果晒脆的果皮,卫柏在厨房里炒甜口的花生碎还有凉面需要的炸花生。
辣椒油是现成的,黄瓜镇在井水里打算等会儿带过去现买现切。
昨天来的顾客知道有新的顶饱的吃食,今天拖家带口的都来了。
「嘿,卫老板,快给我各来三碗!」
听着熟悉的声音,卫柏和林轻颂深觉好笑,「纪老板,我还没说要卖什麽,又卖什麽价呢。」
後面的人也跟着调侃纪谈这着急样有失身份,纪谈眼中面子哪有美食重要啊!
「那卫老板说说今天卖什麽,又价格几许吧!」纪谈昨天就被勾得吃不下东西,心心念念都是眼前的凉面。
卫柏顺着这话就对後面排队的人流喊道:「各位!几人新添凉面,劲道爽口了!一碗六文钱!」
一听是凉面众人有些失望,但也没有人表达强烈不满。
倒是这个价格着实是有些出人意料了,但看着纪谈急不可耐的样子和两位老板泰然自若的样子,众人心中又渐渐升起期待。
林轻颂在推车前卖冰粉,卫柏另搬了顺风客栈的一条长桌卖凉面。
二人分工手脚快得很,付钱的事儿大家都很自觉,还有身後的其他顾客盯着。
见都妥当了,放下二十四文,纪谈又重复了一遍,「各来三碗,有的料都要。」
卫柏手起刀落,「凉面酸辣怎麽放?」
「两碗少辣少醋,一碗正常放。」纪谈话音落地,卫柏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冒出了另一个声音,「三碗都要正常放!阿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