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过是关切到自身利益罢了,祝云时回过神来,就说他怎麽会这麽好心。
「我才不要披你的衣服。」
话音刚落,眼前被带起一阵劲风。
谢星照的大氅厚实极了,压得她肩膀一沉。
她惊讶地转头,只见他利落地直接给她披完氅衣後,侧过头低垂着眼正给她系着领口的氅衣系带,根根分明的睫毛低低垂着,在他冷白的皮肤上覆下一片阴影。
他将系带紧紧系上,紧得她都觉得自己自己脖子有些勒了。
「祝云时,真不知道你这麽硬气是和谁学的。」
系完氅衣,他嘲讽地说了一声。
祝云时这下是真的热得冒汗了。
她不禁开始怀疑,谢星照是不是看出了她的把戏,这才反将一军故意给她穿氅衣,打着一个他热她也别想逃的主意。
她有些忍不住想唤采枝进来减些炭,但馀光一望,谢星照正慵懒地靠在车壁上,摩挲着指尖盯着车壁不知在想些什麽。
但见他时不时地扯扯领口,脖颈的皮肤都泛起了红,她又强行把唤采枝进来的欲望压了下去。
好不容易能让谢星照不舒坦,她热点就热点吧,反正她心里畅快了。
小郡主又愉悦起来,手中又摸了块糕点,慢条斯理地吃着。
好在马车脚力足,不过多久就到了大理寺。
下了马车,寒凉之气扑面而来,方才在车上的那点热意登时被寒意灭了个彻底。
她突然开始庆幸方才谢星照把他的大氅给了她。
他的大氅总是做得很是厚实,用的都是最保暖的皮料,但他分明一点儿也不怕冷,到了冬天身子还和火炉一般,他也很少披着,大多数都是让侍从拿着。
她总觉得他真是太浪费尚衣局的人力了,这麽厚实的氅衣都是绣娘一针一线做出来的。本着不浪费的精神,再加上一点报复的小心思,冬日时她偶而会抢过他的氅衣,次数多了,他好似也习以为常了。
大理寺的人见太子带着太子妃来了,连忙进去通报。
祝云时跟着谢星照往里头走,正巧碰上了沈凌江带人来迎。
她方看了一眼认出来人,下一刻眼前一暗,立刻被遮了严严实实。
祝云时看着谢星照硬挺宽阔的肩背愣住了。
「你干嘛呀?你挡着我了。」
谢星照却和听不见她的声音一般,身形一分都未挪动。
祝云时对他这突兀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脑中转了几回都没想明白他为何如此。
她视野被谢星照挡了个严严实实,只能听到声音。
只听沈凌江声色清凌:「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娘娘。」
谢星照声音低沉:「免礼,带路。」
沈凌江应了一声。
眼前厚实的背终於动了,祝云时瞪了他的背一眼,恨不得把他灼穿。
她正打算抬脚跟上,腕间突然一烫。
她低头望去——
谢星照骨节分明的手将她的细腕易如反掌地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