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孟韵已经实在听不下了。
撑起身子钻出马车,面上一阵热一阵凉,孟韵双手扶着车壁,作势就要往下跳。
此时,一只白皙的大掌伸到她眼前,阻拦了她往下跳的举动。
孟韵抬头,正好撞人一双漆黑的眸。
「我扶你。」
山间的风带着冷峭的寒意,不时有雪花落在掌心,谢轻舟话音虽柔和,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味道。
一旁,贺兰梨花逼视的视线越来越灼人。
前有狼,後有虎。
孟韵知道不能再磨蹭,慢慢松开了扒着车壁的手,想要去抓他的手腕——这比将手直接放在他掌心,可少了许多不必要的接触。
比如肌肤相处的滚烫。能从手心烫到脸颊。
可不料就是这个去抓手腕的举措,谢轻舟好像忽然一下站不稳,向後猛地退了一步。
「啊丶」
二人本就一高一低地站着,她又是在离地半人高的马车上。谢轻舟这一退,孟韵原本虚掌握腕的手不由得向前一滑,掌心不止擦过了他的皮肤,新修剪过的指甲还在他手腕上刮了三道血痕。
而她整个人,直直从马车上栽倒谢轻舟怀里。
香软的一团被两只强有力的臂膀霸道地揽入怀中,孟韵的脸擦过谢轻舟胸膛的刺绣,微微刺疼。
後背和腿弯都被箍住,她根本不敢睁眼。
唯一一只没有被夹住的手,徒劳地撑在自己与谢轻舟之间,妄想拉开距离。
但男子力气之大,其是她能撼动的。
她被人整个圈在怀里,只用了短短的一瞬,周遭一切的声音都被放大到不真实。
除了林澈和楚容倒吸的凉气,她分明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谢轻舟的一声轻笑。
不必多说,这人是故意的。
孟韵恨不能再在他背上挠一爪。
「快放我下来。」
「嗯,这就放。」
说话间,孟韵的睫毛有些颤抖,声音几若蚊蝇,带了些委屈和命令。
因为她听到了越来越近,分明带着急切和怒意的脚步声——郡主要过来了。
尽管他们名义上是「夫妻」,可毕竟是假的,孟韵心中一直感到心虚。
谢轻舟答应了她,可还是一直抱着,像定在原地一样纹丝不动。
孟韵安慰自己,这是在做戏呢,千万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