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白光,隐隐透过?窗帘透了点进来,亮了一瞬,又很快黑下去。
温柠心一坠,恐慌止不住地缠绕上?指尖,发抖。
她有些颤地点了点头,又立马回到?床上?,缩进去,用冰凉的被子将自己裹紧,只留了一头黑发在外面。
在一片瘮人的寂静中,温柠的听力却越发的好。
她紧闭着眼?,等待着雷鸣的降临,却隔着一层被子,耳尖地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雷声响起的前一秒。
一双手先落了下来,捂在她耳边。
沉闷厚重的雷声透过?大掌,只传了点音进来。
很平静,心跳头一次在暴雨雷天慢慢地平稳下来,没有惊慌,也没有潮水覆上?来的窒息感。
紧绷的神经缓慢地松弛下来,一寸寸地。
温柠嘴动了动,最後还是?合上?,只默默地闭上?眼?,久违的睡意攀爬上?来,抢占意识高地。
她紧捂着耳朵的手逐渐松开?,落在床面上?。
窗外的雷声此时变成了另一种催眠的鼓点,没有节奏,但莫名带了一种旋律。倾盆的大雨扣下来,淅沥的雨声成了白噪音。
意识开?始弥散。
在坠入不受控黑暗的前一秒,她好像听见,耳边一声很轻很轻的呢喃。
指尖动了动,但抵抗不过?巨大的睡意,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
温柠被闹钟闹醒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陈煜舟的身影,她半眯着眼?拿过?手机看了眼?,猛地被时间刺了下,立马跳起来。
光脚下床,正准备跑去衣帽间拿衣服,又顿住,放缓速度,穿上?鞋,再?飞奔。
踩点赶到?博物馆时,那边的仪式刚刚开?始,温柠松了口气,撩了把?有些凌乱的头发。
脑海止不住回放昨晚的画面,但死活也想不起来意识消失前,那句话?是?什麽。
敛下心神,温柠拿出?稿子看了眼?,认真地听台上?的专家激情澎湃的演讲。
持续一个多星期的紧张,到?了现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却意外地消失,内心只有一片宁静。
就像昨晚。
另一边。
陈煜舟天不亮坐在迈巴赫上?,眼?底挂着一圈黑青。
杨应等红灯时,透过?後视镜看了他一眼?,目露担忧。
「陈总,真的没问题吗?您昨晚急匆匆赶回来,又赶过?去,连轴转可能会吃不消啊,要不就取——」
剩下的话?在陈煜舟抬手的动作中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