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茶茶「咦」了一声,「你忘啦?我在拍综艺呢!这几天都会住在客栈……」
他没忘。昨晚还是他亲自为茶茶收拾的行李箱,但他後悔了。
若是他知道茶茶离开了自己能过得这样快活,这麽快就与旁的男人交好,他绝不会这麽轻易地就将她放出去。
可是……可是他早就料到会如此,不是吗?
他抬手将打火机扔到一旁,方方正正的小物件在桌面打了好几个圈,最终在桌子边缘悬崖勒马。
「你跟谁在一起?」
「朋友呀。」
一说到这个,茶茶似乎醉意都淡了不少,断断续续给他讲起今天发生的事,从猫猫会客栈真的有猫猫到海边的露天烧烤,从友善包容的夫妻俩再到寡言但很有才华的新朋友……
程司屿面色如常地听着,手里未点燃的香菸却已被他碾得粉碎。
就在他心底那个阴暗的念头又要卷土重来之际,突然听到果茶说:「好想你哦。」
程司屿愣住了,掌中的手机险些都快握不住。
「……什丶什麽?」
「我说好想你哦,司屿哥哥。」果茶打了个酒嗝儿,舌头跟打了结似的嘟囔道,「刚才在海边散步,我就在想,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茶茶的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蒙,说的声音也时大时小,嘀嘀咕咕这一阵儿,饶是对她了如指掌的程司屿,也无法全然分辨她所说的话。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他满脑子都回荡着茶茶那句「我好想你」。
默默注视着两人的身影踏进客栈後消失不见,他才轻声道:「我也想你,茶茶。」
很想很想。
即使你以後会有自己的生活,会有新的交际圈,会不再需要我插手就能独当一面。
但只要你说你也在想我,我便能靠着这句话捱过没有你的漫漫长夜。
挂断电话後,程司屿仍凝望着那扇门久久未能回神。
他的指间夹了一根新的香菸,但不点燃,只是反反覆覆用指腹细细碾磨。
这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茶茶闻不得烟味,他便戒掉了,但内心繁杂又无从排遣时,就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消解一二。
他想,或许放茶茶自由是对的。
正如张特助所说,适当的距离会更易催生出别样的情感。
只要他慢慢地熬,熬走茶茶身边那些狂蜂浪蝶,熬到茶茶开窍,他就能迎来曙光。
*
第二天,客栈正式开业。
乔如是和崔普一大早就出了门,也不知干什麽去了,只叮嘱果茶和祝余看好店丶招待好飞行好友。
果茶并不知道飞行好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