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就是现在。
欧瑞宏、晏紫一个斜倚在沙发上,一个坐在地摊上。
一场谈判,但谁都不想先开口。
直到晏紫的电话起,她按掉。
欧瑞宏嗤笑道:“这就等不及了?”
他以为是那个小雷打过来的。
晏紫冷着脸:“是我爸。”
“我想抽烟。”欧瑞宏觉得烦,冲口而出。
“不行。”
“哦?有了?”
“备孕。”
“呵!”欧瑞宏摁下打火机,火光一跳。
旋即,他把一整盒烟抛出去。
晏紫心里一动。
她朝欧瑞宏看过去,这个男人——她也曾喜欢过的男人。
他斜倚着一个靠枕,带着几分倦容,全不见平日里社会精英的风采。
“谢谢。”
“谢我什么?”欧瑞宏迎视她的目光。
“谢谢你的体谅。”
“谢早了,我不会体谅你。”
她说的是他扔掉香烟的事,但他说的显然不是这种事。
“我不祈求你的原谅,我只能说,我们走到这一步,我很遗憾。”
“是我的错咯?”
“不是,”晏紫想了想,“我会给你赔偿,算是……青春损失费吧。”
欧瑞宏怔住,哑然失笑。
良久,他才指着晏紫,斥道:“你是不是想笑死我!简直闻所未闻。”
“男女平等。”
“晏紫,你知道吗?像我们这种生意人,面对的诱惑,比一般人都要多。可我一直觉得,我们夫妻和别人不一样,不会背叛曾经的自己和感情。”
晏紫沉默不语,任由他絮絮念念。
“这个靠枕,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喜欢它吗?因为是你送的。这上面的图案,是你设计的。你说,这叫‘惟有葵花向日倾’。”
他把靠枕取出来,面朝晏紫。
画面铺展,葵花海朵朵向阳而生,倾尽韶华。
“可你不是我的太阳了。”
不是了吗?
欧瑞宏心都要碎了,眼里泛起红潮。
“我本来以为,我们和别人不一样。”晏紫唇边溢出一丝嘲讽,“但原来,我们——至少我,跟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我内心的孤独,无人能懂。我一直都很喜欢孩子。只是,当年,我太年少轻狂,还一味地与父亲置气。这些年月里,我常常反复思量,自己辛苦打下的这片基业,最终会落入何人之手。”
“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够吗?”
“不够。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分歧了。这番话,我不是没给你说过。可你呢?一直说我想太多。”
晏紫顿了顿:“我是一个好强的人,我不会让我的心血便宜别人。”
“你的心血,”欧瑞宏谑笑,“烟云楼一共七十三个职员,你能不能都叫上名字?”
“这不重要。”
“不重要?”
“不重要,既然把公司交给你打理,我只需要做好我的事。你知道的,除了烟云楼,我还投了两块地。”
欧瑞宏当然知道,这一点,晏紫不瞒他。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的确不如她。
“我不如你,我只会守土,不会拓疆。”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