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言快步过去,他坐到床边,看见她红肿的脚时,眉头皱紧了两分。情况比他昨晚想得要严重,但一抬头,仍充满安抚意味地笑了笑:「不要怕,上了药休息几天,会更好的。」
卧室里纱帘紧闭,清晨的光线朦胧而柔和,庄齐抱膝坐着。
她不敢看她哥,尤其在他笑的时候,只低垂着眼帘,很轻地嗯了一声。
唐纳言挽上她的手臂:「那现在。。。。。。我先扶你去洗漱。」
「好。」庄齐没有胡来,听话地攀抱着他。
她刷牙时,唐纳言眼睛不眨的,就一直站在旁边。
庄齐不得不加快动作,但这样也要被挑毛病。
唐纳言板着脸说:「这麽敷衍,里面不仔细刷啊?大了不长蛀牙了,就忘了拔牙是怎麽哭的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我保证一定认真刷牙。」
「哥。。。。。。」庄齐举着牙刷,往上掀了掀眼皮,她满口泡沫:「能不能别一直揭我短,你这样真的很没劲,像个古板封建的家长。就说幼圆吧,为了不听她爸唠叨,情愿不回家呢。」
唐纳言好笑道:「你说你们这帮孩子,除了给大人安些莫须有的罪名,聚在一起还会什麽。老冯哪是唠叨的人?大会上话都懒得讲,会批评幼圆,那肯定也是为她好。」
咕噜一声,庄齐吐乾净最後一口水。
她擦洗完脸後,随手把毛巾丢在台面上。
扔完後,她才注意到头上炯炯的目光。
庄齐在他的注视下,又捡起来,叠好放在毛巾架上。
她七岁之前没受过什麽管束,这些小之又小的细节,从生活习惯,到坐走站卧,再到待人接物,都是唐纳言一点一滴教起来。
庄齐放好後,略微羞赧地朝他一笑:「忘了。」
「还不如小时候听话。」唐纳言扶起她往外走。
到了衣帽间,庄齐拿了条晕染提花的改良旗袍裙。
她往外扭了下脸:「我要换衣服了,你去外面等我吧。」
「好。」唐纳言把她放在了岛台旁,嘱咐说:「小心一点。」
他站在外面,眼睛盯着被风吹动的窗帘。
想不起有多久了,如果不是扭伤了腿,小齐还在怕他丶躲他。
过了会儿,里面传来轻柔的一声「哥——」
庄齐叫他的时候,总是拖着很长的尾音,软调子像嫩柳风一样,往人面上扑。
唐纳言抬了抬唇角:「来了。」
他们走到楼梯口,唐纳言转头看向她:「要抱还是背?」
「背吧。」庄齐握紧了红木扶手,垂眸道。
抱这个姿势太亲密了,而且哥哥一低头,就能看出她涨红的脸。
唐纳言不疑有他,往下站了一格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