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融洽无比,显得林重影越发的多余。她插不上话,也不会插话。
不知过了多久,魏氏好像终於想起了她,关切问道:“你这孩子性子静,有什麽事也不说,也不知你在这里住不住得惯,吃不吃得惯?”
她自是说住得惯,也吃得惯。
魏氏摆弄着那两只菊花瓶,将它们的位置换来换去,像是怎麽换也不满意。
林有仪道:“这瓶子薄胎如玉,应是昌南府最近新出的玉骨瓶。此瓶一支为佳,两支反倒赘累,姨母何不去掉一支?”
“我倒是想去掉一支,却左右摇摆不定,不如仪儿你替我拿个主意?”魏氏话是对着林有仪说的,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重影一眼。
林重影继续保持沉默,看着林有仪将两支瓶子对比一二,然後将其中一支递给魏氏身後的庆嬷嬷。
魏氏没有出声阻止,而是换了话题,道:“你们是谢家的客人,却不想府里有些人心术不正,编排你们的是非。你们放心,以後不会有人再提,否则我绝不轻饶!”
这话算是对今日之事最後的说法。
林重影赶紧道谢,林有仪也跟着道了谢。
等到两人告退之後,一出门林有仪就变了脸。
“你现在高兴了?”
“大姐这话是何意?”林重影不再装傻,“你自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还有脸迁怒别人。”
林有仪瞳孔因为心虚猛烈地收缩着,低声喝斥,“你胡说什麽?”
“我有没有胡说大姐心里明白。”
早在听到那些传言时,林重影便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她怀疑的对象有二,一是谢问,二就是这个嫡姐。
她怀疑谢问,是因为以谢问的品性,得知自己的三堂弟看上自己将来的妾室後,必定会有一番宣示主权的行为。林有仪就不必说了,不管是怕谢为真的要娶她,还是怕谢问一怒之下厌了她,影响的都是林谢两家的亲事。
之前春花望向她们时,乞求的不是二夫人,也不是她,而是这个嫡姐。
“大姐以为你做的事,二夫人真的不知道吗?”
林有仪面色几变。
那些传言确实是她让春花传的,她怕谢为铁了心要求娶自己的庶妹,故意放出庶妹将要随她陪嫁进谢家的事。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姨母待我如亲女,便是我做错了什麽,她也会原谅我。她今日这般行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家丑不可外扬,春花是二房的人,二夫人为的是二房和谢家的脸面,而不是你的脸面。你莫不是忘了,她方才说我们是谢家的客人。”
客人二字,让林有仪原本不好看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我说过,若是亲事不保,我绝对饶不了你!”
又是这样的威胁。
林重影心下叹息。
所以才说她没有退路,一旦谢家真的要退亲,等回到林家,赵氏和林有仪必有千百个磋磨她的法子。
如果真有那一天,她最好的出路就是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谢家。
林有仪黑着脸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神情隐有几分得意,“忘了告诉你,父亲和母亲已提前离开汉阳,算日子这两天就要到临安了。”
*
林重影心事重重地回到寻芳院,米嬷嬷颠着脚来开门,一眼就看出她脸色的不对。她简略将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传言以及魏氏的处置。
米嬷嬷连声叹着气,愁眉苦脸。
“姑娘,这事不太对啊。”
“嬷嬷指的是什麽?”
“奴婢说不上来,就是觉着二夫人行事太过果决了些,瞧着虽说是杀鸡儆猴,不许下人们乱传话,但你本就是要给二公子做妾的,她这般拦着不让人说,反倒显得有些古怪。”
有什麽好古怪的,无非是二夫人又起了退亲的心思。
林重影挺能理解的,若是她是魏氏,先是未过门的儿媳破了相,後又是将要陪嫁的媵妾招了别人的眼,还求娶求到了婆母面前。
妻不如意,妾又是个祸水样,无论哪个母亲,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摊上这样的妻妾。还不如把亲事退了,省得日後烦心。
“姑娘,奴婢说句逾越的话,若是没了谢家这门亲,你指不定要被夫人安排嫁给什麽人,或是给什麽人做妾,这可如何是好?”
米嬷嬷说着,神情越发的愁苦。
这话林重影也赞同。
“嬷嬷说的没错,能给二表哥做妾,或许真是我最好的出路。”
“姑娘……”米嬷嬷听出她话里的自嘲与悲哀,瞬间红了眼眶,“这可如何是好?”
“还能怎麽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姑娘,奴婢只愿你好好活着。”
林重影叹了一口气,坐到妆台前。
镜子里映出她此时的模样,明明生了一张幼嫩而花容月貌的脸,但神色间无一丝年轻明媚,笼罩着历经两世的暮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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