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木条小心夹出烧好的陶器,逐个敲了敲。
其中六个陶器声音响脆,另外五个声音闷,底部还有裂开的痕迹。
算上前些天烧出来的陶器,拢共二十个还算完好。
霍铎尔从土窑里搬了食材上来,看到地上的陶器,一一收拾了。
天光彻底明亮,这也让毁坏的部落暴露在视野之内。
周围的树木东倒西歪,零落枯黄的草植歪斜斜的贴着地面倒去,随处堆落着破碎的木头石屑,凡是肉眼可见的地方,只剩一片杂乱颓垣的景象。
余白打量情况没好到哪里的小屋,到底是年纪还小,没经历过太多风浪。
面对此情此景,一颗心苦涩难忍,慢慢靠着墙角坐下,胳膊一抬,抱紧膝盖。
他拖着副病恹恹的身子来到异世,举目无亲,这一年遇到的灾祸和困境完全出了过去十几年所经历的,甚至颠覆所有认知。
负面情绪积压在一起,瞬间化成堆出眼角的泪花。
他哭的时候并不会哭出声,泪花从眼角涌出,声音却使劲的往嗓子里吞咽。
霍铎尔从屋内出来,目光一滞。
满院狼藉和灰尘,瘦弱的亚雌兽环膝靠在墙角里,肩膀不断颤动,实在可怜。
他屏息靠近,屈膝半蹲,将余白单薄弱小的身子往怀里揽。
“白,别哭。”
余白抽噎片刻,濡湿清透的眼睛红透了。
他长长舒了口气,咧咧嘴角,挤出一丝弧度。
“……不是我想哭,就是看到这样的场面,情绪一下子起来了,过会儿就没事啦。”
霍铎尔替他擦拭眼角的泪珠,专注道:“我会重新把屋子搭起来,会一直照顾好你,别怕。”
“照顾?”余白喃喃,眼尾氲着泪花,忍不住哑声失笑。
“这种话哪里能随便承诺啊,那是、那是两个人要过一辈子才能说的话。”
他看着霍铎尔,瞥开眼角挂落的泪珠。
“你还想照顾我一辈子啊?”
霍铎尔喉头一滚,正要接话,余白推开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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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白没让霍铎尔跟随,独自在外面搬了块石头坐着。
待他收拾好情绪,先用现有的食材煮了一锅干菇肉汤,再往另一个小点的陶锅放入猪油,往里打三个鸡蛋,反复翻面煎熟。
鲜香浓郁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路过的兽人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