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岭开着车。
见她好一会儿都没出声?了,转头看她一眼。
从他视角看过去,女人窝在椅座里,巴掌大的小脸半掩在车灯下,卷翘睫毛投出一片阴影,头发有点乱了,几?缕发丝散在耳边,纤薄的肩膀即使裹在披肩下,仍然透着股脆弱的倔强。
他无声?收回目光,将车上的空调调高了点。
*
车缓缓停在赵家小区洋楼大门前?。
赵旎歌本来已?经睡着了,但她迷迷糊糊中还保持着某种信念,那种让她昏昏欲睡的平稳感和白噪音消失了,自己就醒了过来。
她低咛一声?睁开眼,眼睛里还带着犯懒的茫然。
当她转过头,看见坐在旁边的男人,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怎麽能睡着了呢!
她还有重任在身呢。
「陆宴岭。」她下意识喊了他一声?。
「干嘛。」他转过头来。
车内的车厢灯不?知?何时被?他关了,没什麽光线,只有车外的路灯照进来一点光源。
他的一双黑眸,在这样晦暗不?明的光线中,透着股难以捉摸的深邃和蛊惑意味。
赵旎歌想?到那天陶荣去聚会回来,说他妈陆夫人又给他安排了相亲,和一个什麽柳小姐。
「你?明天有空吗?」她问。
陆宴岭把头又转了过去,撑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叩了叩:「干什麽。」
问『干什麽』,而不?是直接说『没空』,那就是有空了。
赵旎歌歪着头,眨了下眼:「你?们部队是不?是放假了?放几?天啊?」
陆宴岭叩在方向盘的手指顿了顿,瞥她一眼,说:「没事?的话就下车吧,到了。」
「哎哎,我?有事?!」赵旎歌急忙抓住他的手。
陆宴岭低头,看了眼她抓住他手腕的手,抬头盯着她,却不?说话。
质问的意味很明显。
「呃……那个……」
赵旎歌还真没想?好她有什麽事?。
她的眼珠子滴溜乱转,在脑袋里飞速地思考着。
陆宴岭就这麽看着她。
她并不?知?道,她的脸刚好在车外一盏路灯的照映范围里,在黑夜幕布下,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和情绪都清清楚楚展现在他眼底。
「那什麽……」赵旎歌突然福至心?灵,还真想?到了一件挺重要的事?。
她看他一眼,难过地低下头,说:「明天是我?养母的百天祭日?,我?想?去灵光寺给她烧炷香。」
陆宴岭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