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察皱着眉头举枪,瞄准大厅中直朝着他冲过来的红影。王既晏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不断改变着路线。当她抬头与理察目光相对时,眼中的寒意让这个帝国的皇帝愣了一下。
「陛下还记得,半个月前用这把枪指着我吗?」王既晏歪了下头,轻笑道,眼睛弯成了月牙,让人只感觉到彻骨的冷。
理察哈哈大笑:「你和你家主子哭诉之後,他便派兵来犯北国?」
「瞧您说的。」王既晏的笑容不减,右手指尖掠拂过暗红的剑刃,「礼尚往来而已。」
话音方落,笑容乍凝,九歌剑已如电掣般刺出,渲染出边界朦胧的一片红影,有如冰层下最冷的火。
冷火是直冲着巴尔德尔而去的。
北方帝国的最高公爵不慌不忙,双手合十交握魔杖念念有词。魔杖顶端的水晶闪耀出并不强烈的光芒,然而当它照亮一隅的时,既晏戒指上眼睛的红光弱了下去。
出产自北方帝国的水晶矿,除了转化成能源之外,亦用来制作魔杖,同时会克制幽冥帝国的能量来源,亡灵。
当面单挑,连虞伯舜都没有胜算,王既晏更不会占什麽便宜。有巴尔德尔在阿历克斯大厅中坐镇,就算林明思和王既晏联手,也不见得能活着走出去。
她倏地收起剑势,光芒在她面前形成一堵看得见的光墙,气流急促涌动。看似和煦如阳光,却有着致命的攻击力。
「别硬扛,躲过去,不用管我!」林明思一转头,见王既晏竟然驱动自身幽冥长女之力将整个光墙拦在身前,皱眉喊道。
「没事。」王既晏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她强行运气硬是将巴尔德尔的攻势挡在身前,一层又一层如云团积压。魔法所造成的风撩起她两鬓头发,从光墙中窜出细小的气流割伤了她的皮肤,她身体甚至已经开始後倾,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巴尔德尔叹道:「这是何苦?一旦你阻拦不了,亡灵的力量就会反噬你自身。」他轻轻挥动魔杖,王既晏觉得压力又增加了一倍。面前似乎有一座山朝她倾倒,而她拼命与之硬撑。血液朝脑袋上涌,心脏仿佛都要爆炸了似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无暇去顾及巴尔德尔的话,汗水从额头上渗出。
高上神霄,去地百万。
九歌剑剑尖轻轻颤着,幅度很小,似是以剑代笔,在光墙上刻画什麽。
神霄之境,碧空为徒。
她在心里默念着,剑刃舞动。
理察举起枪,隔着那层光墙瞄准了既晏。尽管她的身影看起来飘渺而模糊,但因为距离近,所以以将对方打成筛子为原则的话,命中率还是会很高的。
林明思心急如焚,一边双手挥舞巨剑砍翻围上来的人,一边关心着王既晏会不会被撂倒。说白了,两人同事这麽久,林明思从来就没相信过王既晏的能力。
不知碧空,是土所居。况此真土,无为无形。
血管都像是要爆裂开了一样,既晏紧皱着眉头。心里却慢慢平静,宛如度入一片虚空的世界。
师父说:「道门不收女子。但神霄凋敝,且你我有缘,就破例收你为俗家弟子。」
师父说:「神霄派中讲,天与我同体,此感必彼应。不论做什麽,掌握符籙之术前,你首先要掌握好心法。」
王既晏猛地睁开眼睛。剑锋在光墙上已画出云篆符籙,她稍一凝气,左手戒指红光闪动,剑尖随之往前一刺。
「开!」
伴随一声巨响,好像是个炮弹在整个宫殿中爆裂开来。巴尔德尔所制造的光墙被符籙卷到上空,光化剑,像下雨一般纷纷落下。巴尔德尔急忙念动咒语将剑驱散,以免伤及自身;林明思眼疾手快,扯着既晏的胳膊将她拖到安全的地方。
理察五世和巴尔德尔被符籙打散後爆炸气团冲击得有些狼狈。林明思和王既晏两人虽然未曾言语,但极有默契,只需眼神交汇,顾不上尖锐四散的气流,同时提剑刺向王座上的人。
就在此时,大厅的门口传来一声低喝。
「住手。」
声音虽然不大,却在爆炸之後鲜血遍地的童话皇宫阿历克斯大厅中回响不散。
从理察五世这个角度来看,站在阶下的两个人,林明思和王既晏,一个有些诧异地回头去查看;另一个却闭上眼睛笑了,笑容痛苦。他恍惚地想,这一切,真像是一本被血所弄脏了的故事书。
第十七章军刀与新王
贝尔伦。王既晏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如果说半个月前,在童话一般舞会之外,积着雪的冬青花园里,他们有一秒钟同对方剖白了真心,那麽从今往後,她和贝尔伦之间,只剩陌路。
虽然很狗血,很琼瑶,很玛丽苏,可是她不得不接受。
当她转过身面对来人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贝尔伦走进阿历克斯大厅。昔日的囚徒已经收拾齐整,换了一身乾净华丽的礼服,掩饰住遍体鳞伤和已无退路的怯懦。他脸颊瘦了一圈,犹有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可他脊背挺得笔直,蓝绿色的眼睛依然有神,当他走进大厅时,本来欲与林明思厮杀的侍卫竟被贝尔伦的气势所慑,自动退向两边,为他让出一条路。叶戈尔跟在他身边,摘下帽子,眨了眨眼睛,被贝尔伦一衬托,看起来更像是个搬砖工了。
大厅里鸦雀无声,只有贝尔伦和叶戈尔朝着理察五世走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听在耳中,莫名的折磨。那些受了伤□□着的侍卫全都噤口,大气都不敢出。宫殿外暴风雪凄惨的呼啸声越发大起来,声音令人心头发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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