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风败俗,寡廉鲜耻,宰了得了!
他突然蹦起来一声暴喝,果然把陈炽吓得後退了三五步,但陈炽旋即就意识到了是怎麽回事,拔剑往床上刺去。陈措听得动静,往旁边一躲,拔出镰刀反击,被陈炽闪了过去,刀尖只刮下来一片布料。陈措趁着这个功夫跳下床,两人忽然全都静默了,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他们在黑暗中都什麽都看不到,出手攻击对方之前,必须不能让对手知道自己在哪里。
陈措虽然本能地弓着身体做出进攻的姿势,他的眼泪却在眼眶中抖着。黑暗中蛰伏着,欲取他性命的这人便是他教出来的好徒弟啊。
两个人都静静等着,比赛着谁比谁更能耗。武器握在手中,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听见外面有人拍门。
雨已经下大了,被风一吹,冷得陈若合有些发抖。陈若初的房中一点声音都没有,陈若合暗叫不好,这俩人莫非已经分出胜负了?她知道永晏给陈炽开了多大的外挂,师父能不能打得过他还真不好说。她也没多想,冲到陈若初门前推门,才发现门被从里面闩住了,推不开。陈若合拼命拍门:「别打啦,开门,快开门!你有本事锁门,你有本事开门啊!」
师叔陈圣卿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只穿中衣踩着院中的积水狂奔而来,听到房中毫无动静,也有点疑惑。他试着撞了撞门闩,弄不开,便自怀中取出火摺子点着。
门外火光一闪,隔着糊在门上的窗纸,房中的陈措和陈炽同时看清楚了房中所站着的模糊身影,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的兵刃出手,砰的一声巨响,电光火石之间,已经交手。陈若合和陈圣卿站在门口听见房中突然打斗起来,面面相觑。
陈圣卿用身体去撞了几下门闩,门摇晃了几下,房中的打斗声清晰入耳,小房子里施展不开手脚,踢里哐啷的,几乎每一次交手,两人都会受些皮肉伤。
「你怎会如此?」陈措痛心的问。不知是问陈炽的武功进步之大令人讶异,或是问陈炽如今的所作所为。
「令你惊讶了吗?师父。」陈炽冷笑着回。
陈圣卿把火摺子往陈若合手里一塞,说句「我叫人来把门撞开」,便踏着院中水洼跑了。两人的打斗依然在继续,伴随着拆房子一般的动静。陈若合在门口听到她师父陈措发出一声痛哼,像是伤得不轻。
「陈炽!住手!那是你师父啊!」陈若合焦急地喊着,她拼命地拍门,用身体去撞门。
又一个人跑了过来。陈若合转头一看,竟是她师妹若初,连件外衣也没有穿,光着脚,嘴唇被冻得发白,满脸都是泪。
「师妹……」
陈若初却没有理会陈若合,只是对着门大喊了一声:「袁小河,住手!」
房内的声音停了下来,陈若合好似听到了陈炽正在喘着粗气,仔细一听却又是雨声和後山竹林沙沙的摇摆声。
「小河,我求你,别再这样了,」陈若初站在门口泣不成声,「我不想看你这样做,我也不值你这样做。无论怎样,你不该去伤人,也不该伤你师父。我就要嫁人了,你为何还要这样做?有用吗?」
陈若合急忙附在陈若初的耳边小声说:「别刺激他。」
陈若初抹着眼泪,叹息着:「你好自为之,别让我还为你操心。」
房中依然没有动静,陈若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转过身,抱着陈若合痛哭流涕。好在很快陈圣卿便领着邛崃派一干弟子抄着家伙跑过来了,几个人合力将门撞开,见房中的窗户开着,陈炽早就跑没了踪影;陈措倒在地上一堆破碎的物什之间,胸口有个伤口正往外汩汩地冒血,好在还有气,陈圣卿急忙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他包扎上。他本来就只穿了中衣,衣服一脱几乎就打赤膊了。
众人都忙活起来了,将陈措抬到房中歇息,又有几名年轻门人顺着窗外的小道去追陈炽。陈若合看着忙活的这一切,只觉得身心俱疲。
云子风丶师父,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希望师父只是受了伤,不会有事。不然她连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都失去了。
她感觉自己的手被另外一双温暖的手执起来,拢在那人的掌心中。她抬起头,见云海清正对她微笑。他笑得有些不太自然,却让陈若合感觉到无比安心。也许下一个就会轮到她,但至少云海清还在她的身边。
「陈先生不会有事。若合,不要担心。在邛崃派,我就能保护你。」
「我知道。还有……谢谢你,海清。」陈若合将头倚在云海清胸前,闭上眼睛,眼泪却沾湿了睫毛。
☆丶晕眩
陈若合上高中的时候背过很多写雨的诗词,然而如今她真的抱着膝坐在廊下看着夜雨淅淅沥沥,积水打湿了鞋子和裙摆时,那些美丽的词句她却一个字都想不出来。
云海清站在她身边,沉默地陪她看着雨,又解下外衣披到陈若合身上。陈若合攥紧那件尚有馀温的衣物,就像抓住她在这个世界所眷恋的全部温暖。
师妹陈若初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被陈圣卿抱回房去了。师父虽然伤口已经被包好,仍然昏迷不醒,能不能救过来,尚是未知数。陈若合托着腮,看向无尽雨幕,她本来已经觉得自己够倒霉的了,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刷新她倒霉的下限。
云子墨略通医术,他看完陈措胸前的伤口後,走出来见云海清和陈若合一站一坐守在门口,便去附着云海清的耳说:「大师兄,有一事要同你讲,与伤人凶手陈炽有关。」<="<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