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府里,没有从完槿生脸上看到震惊或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窦婉如只觉得无趣极了。
不过她并未过多在意,因为很快她便被人簇拥起来,追着看那支武南珠钗,一声声的赞美和夸奖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完槿生则是由婢女引着在窦家的桌前落座。
婢女递上水果瓜子,满上茶水,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完槿生只一心吃着水果,毕竟,为了这场晚宴,童氏连晚饭也没有准备,她现在饥肠辘辘,只想赶紧开席。
可偏偏秀眉从外头回来,说骁王在景光园等着与她碰面,于是她又恋恋不舍地拿了几颗坚果,起身出了屋子。
……
另一头,男眷们正各为阵营,或是高谈阔论着国家大事,或是闲聊着哪家待字闺中的女儿最为淑德。
易和则待在角落里,一反常态地闷不作声。
杨擎戎见他闷闷不乐,凑到他跟前来:“做什么呢?听说慎王会带他新收的男舞姬来,你不期待?”
“我期待什么?我又不是断袖。”易和用扇子拍开他的手,托着下巴继续发呆。
“你不会是在想临禧县主吧?”杨擎戎故作疑惑,戏谑地说。
“谁想她了!谁会想她啊!你看她那副故作高冷的模样,谁会喜欢!”易和一个激灵,似是厌恶极了完槿生。
是啊,他又是送她礼物,又是给她婢侍,她居然连一个象征性的回礼都没有,不是故作高冷是什么?
杨擎戎看着他这副模样,故意打趣:“是啊,是故作高冷。要不是她上头那个兄长还未成婚,你现在已经抱得那冰美人入怀。可惜了。奈何良辰美景,却要与我们这般粗人一同度过,唉,实在可惜啊。”
易和闻言,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杨擎戎摊开手,满脸无辜:“我没胡说八道啊。”
易和又“哎呀”一声,甩甩衣袖便往外去。
杨擎戎叫他:“你去哪?”
易和挥挥扇柄,只留给他背影:“去景光园。”
这个时节,将军府的景光园只剩梅树染着鲜艳的红色。
浓重的夜幕中,易和走着走着便瞧见前头的一抹珠光,他心下一动,悄无声息地走到那抹身影的后面,然后突然跳出来,扇子一展挡住脸道:“鬼啊!”
“啊--”
听声音不对,易和合起扇子,便见窦婉如跌在地上,头上还带着他送给完槿生的珠子。
窦婉如看到易和的脸,比方才看到鬼还要害怕:“质…质子…!”
褚芷妍那个家伙不是说看见骁王殿下来腊梅林了吗?怎么出现的会是质子?
“你这个坏女人!”易和看着那支珠钗,扇子一扔,便撸起袖子,蹲下身靠近她。
“你你…你干什么!”窦婉如吓得两腿发软,站不起身,却没想到这个疯子抓着自己头上的珠钗死活不放。
这是她好不容易朝完槿生讨来的,她才不会松手:“你放手!”
“不放!这是临禧县主的!应该是你放手!”易和揪着她的头发,认定了是窦婉如欺负了完槿生。
“啊!”窦婉如吃痛,在他胳膊上拼命划了两下,还要去抓他的脸,“你信不信我让你毁容。”
“你…你敢!”易和嘴上逞能,一只手抢着钗子,另一只手却拿起方才扔在地上的扇子遮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