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住在他人屋檐下,而是每次面对沈在途的好,他却克制着,後退着,没有勇气前进。
就连今天来祭拜母亲跟弟弟,都是思考了许久才来的,他承认自己实在不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且活得太规矩。
温路想着想着突然笑了,接下来的话像不顾一切:「但一恨你,便会更加想你,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你知道吗?」
他说得小心翼翼,把一颗心掏出来给他看一般。
沈在途忍不住心疼,几乎是哽咽出声:「我知道,我知道。」
他何尝不会知道,那种感觉是切身体会。
每天都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知道日出,也不知日落。
固执地,依靠着仅存的回忆浑噩度日。
他是如此,那温路呢?
那时候失去亲人的温路呢!
这麽多年,一个人过来吗!
沈在途这才觉得自己有多畜生,他说过要护在心上的人,「漂泊无定」了这麽多年。
「对不起,对不起,卷卷········」沈在途的声音碎不成声。
温路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喉咙乾涩酸胀的挤不出一丝声儿。
「沈在途?」他唤他的名字。
「嗯?」
「··········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久久,温路喃喃,像是问他,更是在问自己。
听到这句话,沈在途猛地伸手把人拽进自己怀里,温路僵着身子。
「不能了。」他说着话简直就是在诛心,温路咬紧牙齿,手抬在半空中刚抓住他的衣服,便听见他低沉的声音震嚣在他的耳边:「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凭什麽我要跟你重新开始啊。」
「你当初的分手信,我一直都没承认过,是你单方面的,不成效。」
这个时候,温路没去深究沈在途这句话中的深意,便跌撞进了沈在途的怀中,心中种种情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松弛感。
的确,他说的没错,从未分开过,他们的心从未分开过,何来的重新开始。
久久,温路慢慢伸手抱住了沈在途。
有许多次,在梦里,他也这样抱着他。
只是醒来,周遭的环境会告诉他,那是一场梦。
现在,对方宽厚的胸膛传来的热度,提醒着他,这不是梦了。
···
今年的冬天,临城下了雪。
温路是被冷醒的,头天晚上他将空调打开,半夜口渴,起来喝水就把空调关了。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就看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推开窗,温路伸手,看着雪花落在手上,慢慢化成了水。
「爸爸,爸爸。」梦梦在外面敲门,「吃饭了,吃饭了,今天是沈叔叔做得饭。」
公司前几天刚放了假,这几天温路常常都在卧室里待着,像个闺阁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