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張!很是囂張!
但6安荀有囂張的資本。
這小子腦袋瓜比別人聰明,讀書過目不忘,而且又肯下苦功夫,大冬天吊在樹上背書的場景蘇綰見過好幾次。
十歲之前他家裡窮讀不起書,在街上混得一身俠肝義膽。自從跟他母親進了林家,經濟條件好了,開始請夫子、上私塾,結果讀書的天分一發不可收拾。三年時間就考中秀才,十六歲中舉,今年若是再拿下個進士老爺的身份,蘇綰覺得,她這個竹馬可真就高攀不起了。
她短暫地緬懷了下兩人的狐狗情誼,心不在焉道:「行,你好好考,祝你金榜題名。」
。
王公子是個斷袖,蘇綰沒什麼遺憾的,她就知道人無完人。王公子條件這麼好,卻十八九才說親,確實古怪,可斷袖之癖隱秘,說不定柴氏也被騙了。
若她一個閨閣女子就這麼直接去跟柴氏說王公子是斷袖,柴氏會不會信?興許以為又是她搪塞的藉口,惹柴氏傷心一頓。
棘手得很。
想了想,她打算去找二姐蘇瑛討教經驗。
說起這個二姐,也是個極有本事之人。三個嫡姐,蘇綰最合得來的要數二姐,兩人脾氣合,性子合,連拒婚的行為也一致。
不過最令蘇綰佩服的是,在拒婚上蘇瑛的態度極其強硬。無論柴氏好說歹說,她就是無動於衷。
最後柴氏說得多了,蘇瑛乾脆丟下句「我不喜歡男人」,令柴氏徹底死心。
是以,蘇瑛年至二十了還是個光棍,外頭笑她是老姑娘,但她無所謂,每天就是搗鼓她的藥材。
不過蘇綰清楚,蘇瑛並非不喜歡男人,她只是擔心嫁人後沒自由。這個社會,女子再如何優秀,嫁人後依舊待在後宅相夫教子。而蘇瑛酷愛行醫,又豈願意為了個男人放棄自己的夢想。
這一點跟蘇綰不謀而合。女子再如何努力,終其結果也只是嫁人,那她還努力什麼?人生短短數十載,當及時行樂。
這般思量著,蘇綰走到了仙人館門口。
仙人館無仙人,而是個賭石的地方。
哦,忘了說了,她二姐蘇瑛除了行醫,還有個賭石的愛好。而且是瘋狂發燒友,一不小心賭輸傾家蕩產那種。
進門後,隨處可見流水假山,假山下是光滑玉潤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石頭。小廝領著蘇綰左拐右拐進了一處內院,行至內院,逐漸喧囂,推開西屋,裡頭人頭攢動。
全京城的賭石愛好者都聚集在此。
蘇綰穿過人群,在高台的椅子上見著個熟悉的身影。
這人錦袍玉冠,作男子裝扮,一把逍遙扇扇得極盡風流。
「二姐?」
聽見蘇綰的聲音,她轉過頭來,長眉英氣,明眸皓齒。
正是蘇綰的二姐蘇瑛。
蘇瑛收了摺扇,笑問:「小妹,你怎麼找來這了?」
「有點事問二姐。」蘇綰說。
聞言,蘇瑛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頭招呼了句然後過來。
「可是家中發生要緊之事?」蘇瑛收了摺扇,認真問。
「算是吧,」蘇綰說:「是我遇到了要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