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未关,书房的洒扫婢女从竹影那头折过来,樱桃见是小公爷那头的人,便起身去迎。
小姑娘见了樱桃客气道:「樱桃姐姐,这是小公爷今早临走时让奴婢交给少夫的人的信。」
同在一个园子里住着,近乎咫尺,何必用得着写信,樱桃接过,无意说了一嘴,「怎么小公爷还写信?」
「许是因为走得太急了,有的话又来不及和少夫人讲,便只能写信了。」
「走得太急了?」唐薏将手里包子放下,脑子里浮现的是他昨夜病态模样,「他去哪了?」
小姑娘回道:「回少夫人的话,小公爷今早天不亮就出发去棠州了。」
「他身子好了吗?怎麽走得这麽急?不是说过几天才动身的吗?」指尖儿急促抠於桌沿上,一连三问,担忧之色尽显。
给小姑娘问懵了,只能老老实实回道:「听近身的人说小公爷早起烧是退了些,可也没好全,他说要事在身耽误不得,小的们也不敢阻拦。」
樱桃心细如发,不过浅表的三言两语,再一联想昨夜唐薏从书房回来时那般强颜欢笑,便猜到二人之间又发生了什麽。悄然朝小姑娘示下後转身回房,将那信放到桌上唐薏手边,「二姑娘快拆开看看吧。」
信封上四个大字『唐薏亲启』。笔法沉雄古逸,出他亲手。
唐薏将信竖起在手,小心从封头处一点点前移着撕开,怕手上失力,损了那一手好字。
单薄的信封中不过两页纸张各自摺叠,其中一张力透纸背,展开两只红拇指印一大一小紧紧挨着最先入眼——
这狗扒一样的字出自唐薏之手,这是当初她执意给江观云写下的收条。
另一张便是江观云的亲信,其上寥寥数语,关切绵厚:京中凶险,保重自身,待棠州归来,和离书奉上。
——江观云。
再抖抖手上的信封,确认里面除了这两张再无其他,意犹未尽。
信就摆在桌上,虽是倒看,樱桃也已了解其上内容,「我先去收拾东西。」
「姑娘是回唐府还是回吉祥坊?」
指尖儿轻轻搌过纸上江观云的名字,竟没了以往每每归家前的兴奋劲儿,反而似赶鸭子上架,她淡声回道:「唐府。」
。。。。。。
与家人团聚是唐薏一直以来的心愿,以往她身在江府心里却总惦记着唐府和吉祥坊,如今终得以脱身的机会,却也没想像中那般欣喜。
素来没心没肺的人一下子长了心事,日日坠的步子沉重。
家中园子里的花都开了,独坐花影下,那花就变成了江观云的脸;於塘中喂鱼,那水里游的好像也有江观云;房间里话本子成山,随意翻开一页就似写着他的名字。。。。。。
食不下咽,神思迷惘,唐薏怀疑自己中邪了。
塘边的石头被烈阳烤的焦热,坐上去有些烫人,唐薏心里烦躁,硬是午时日头正盛时撑了伞出来喂鱼。
这塘里的鱼还是开春时唐夫人特意买下的鱼苗,隔了一季长大了不知几圈,炎夏午时连鱼也跟着犯懒,一把把鱼食丢下去倒追不积极。
「咚」——一声响,一颗从天而降的石子落入湖中,惊散了鱼群,水花溅得老高,落在石头上瞬间被烤乾,半分水痕也无。
回头看去,伞页外侧露出一个少年的脸,正朝她嘿嘿傻笑。
「你怎麽来了?」久不见江闻谷,唐薏惊喜道。
少年顺势钻入伞下,与唐薏并排坐下,双脚晃在塘边,「我求了樱桃姐带我来的,我不敢见唐老爹,所以偷偷来见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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