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雪已經下了好一會,夏思樹手插著兜,衣衫單薄地一個人站在圍牆那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像是在尋求片刻的喘息,沒聽歌,也沒幹什麼,只靜靜看著這場大雪,肩頭潮濕了大片。
她回過頭,看見他的第一眼,肩上便被覆上了他的外套。
「鄒風。」夏思樹喊了他一聲,身上冷得沒有知覺,但不在乎,只額頭抵著他的肩膀,目光掃過他因外套脫下而露出的那塊檀木牌,睫毛垂著顫了下,輕聲說著:「我好累啊。」
為什麼這麼累呢。
鄒風感受著她身上的冰涼,摟著她,拂掉她身上的落雪,輕聲道:「那我們回去。」
不知道雪要下多久,也許是兩個小時,也許是幾天。
身上的外套已經濕了,要換,鄒風打了輛車,夏思樹被帶回頤和公館。
那棟洋樓因為沒其餘人在而迴蕩著寒意,她身上依舊是冷,雙腳沒有知覺,那個勁鬆懈下來後,牙齒不自覺地因為寒冷而咬著,直到被帶著進入臥室。
鄒風將她房間的暖氣和壁爐打開,給她倒了杯熱水,身上潮濕的制服外套和羊毛衫被他脫下落在腳底,轉而身上換了條柔軟的毛毯。
室內溫暖,夏思樹蜷縮在沙發旁的地毯上,靠近壁爐,吹了太久的寒風,鼻尖和眼圈都有些泛紅。
她意識游離地看著鄒風身上穿著件衛衣,在她的房間繞了半圈,最後在一張舊箱子裡翻出一個舊熱水袋,替她灌上熱水,塞進她的毛毯中。
窗外大地銀裝素裹,室內因著壁爐的火焰而披著一層薄薄的溫暖紅光。
鄒風什麼也沒說,等她暖過來,熱水袋的溫度終於讓她逐漸回神,她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鄒風,冰涼的手也被他拽過去用手輕搓,試著焐熱它。這一瞬間夏思樹忽地有些淚目。
她看著鄒風脖頸上間被黑色繩子懸掛的木牌,睫毛動了下,喉嚨有些微的哽咽,忽地出現了那麼一個不切實際,卻又說得通的念頭:「鄒風。」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因為這個念頭而呼吸起伏:「你以前,有沒有去過澳洲?」
……
第38章觸碰
雪落屋頭,一室靜謐。
鄒風靜靜坐在沙發上,垂眼看著她。
其實夏京曳帶著夏思樹到了澳洲後,嫁的富商之前有過兩任妻子,在家中留下了三個孩子。
夏思樹剛到那的時候年齡小,語言溝通很差,但孩子們之間聚在一起,摩擦時常有,甚至不需要語言溝通,只要有肢體衝突就能鬧一場。
不用想也知道,三個孩子加一個她,夏思樹總是那個被拉出來責怪的犧牲品。
但她小時候被親爸寵著的傲氣還在,像是分不清形勢的小可憐,被打也不肯解釋一句。
就這樣,夏京曳在澳洲安定下來,夏思樹也在澳洲長大,上學。
因為沒朋友,也沒什麼真正名義上的家人,夏思樹的性格幾乎是往淡漠的方向長,淡漠的同時,也知道了要怎麼樣去扮溫順,又或是讓別人害怕自己。
之後過了幾年,富商去世,夏京曳分到了豐厚的遺產和幾筆家族裡的生意。
在一次夏思樹故意裝作不懂地問起夏京曳,二哥想讓她陪他玩一種脫衣服的遊戲,但她不知道好不好玩時。
夏京曳看著她想了想,權衡了下,帶她離開了那裡。
原因是夏思樹那個時候還不到十四歲,有點什麼都是犯罪。
富商大部分的繼承權在富商的大兒子手裡,如果自己的胞弟出了什麼問題,夏京曳也討不到一點好果子吃。
搬出來後,夏京曳買了座帶院落的獨棟小別墅,跟夏思樹兩人一直在那住到一六年中。
之後夏京曳計劃著回國,回來前,給夏思樹留了錢,另外有一個照顧她的保姆。
多年的疏淡和隔閡,她們的關係並不親密,對於夏京曳要回國的事情,夏思樹只知情,但沒問過什麼。
之後夏京曳處理完澳洲的資產,便走了。
夏思樹起初以為夏京曳只是回去一周,又或者是半個月,直到開始有一種隱隱約約的預感,不知道是出了事還是其他,總之她沒再收到過夏京曳的任何消息。
保姆是個黑人,在一天的清早過來,見到家中依舊只有夏思樹一人時,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按照當地法案,如果監護人長期有失責行為,要被政府機構干涉。
夏思樹猶豫了會兒,搖了頭。
擔心被保姆察覺,夏思樹藉口自己即將去哥哥們那邊,在那個月以夏京曳的名義把她辭退了,額外付給了保姆三個月的薪水。
夏京曳給她留的錢不算少,足夠她短時間內衣食無憂。
但世事難料,真正給她生活帶來翻天覆地巨大變動的,是在十二月份的時候,別墅遭到了幾名膚色各異的青少年入室搶劫。
那時澳洲正值夏季,家中只有她一人,
夏思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夜晚,她拿著一把二十厘米的水果刀躲在衣櫃的後面,屏著呼吸,後背和額頭上都是汗,從縫隙中看著他們興奮地翻出所有的現金和存摺,最後還是朝衣櫃走。
在那幾秒的時間,夏思樹一度以為自己會死在那個夜晚。
因為害怕和防備,她被人揪出來的一瞬間幾乎是豎起了所有的刺。
兩幫人短暫地發生了幾秒衝突,而後幾個人被她嚇到,面面相覷地看了兩眼,隨後做了個震驚地攤手動作,表示和自己無關,拿上翻出來的現金存摺揣在兜里,便迅地跑離現場。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